侯门弃女妖孽丞相赖上门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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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包子

  严冬的风,极冷。

  一处破败的小茅屋内,两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衣衫单薄地跪在地上,守着面前昏睡不醒的女子。

  女子看上去已经没有呼吸了,身上凌乱地盖了些干草,以及孩子的两套棉衣。但他们的衣裳实在太小了,她的手和脚还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小男孩儿又脱了棉裤,套在女子的脚上,如此一来,他只剩一条单裤了。

  一阵寒风吹来,他打了个喷嚏。

  小女孩儿怯生生地问:“哥哥,你是不是冷?”

  小男儿抬起脏兮兮的小手,揉了揉她脑袋,违心地说道:“哥哥不冷,你肚子饿不饿?”

  小女孩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哥哥别走,我怕。”

  天黑了,这里连盏灯都没有,全靠窗外透进的月光,才微微照亮了一点地方。但这点微弱的光,还不足以驱走她内心的惧怕。

  小男儿轻声道:“哥哥很快就回来了,你乖乖地守着娘知道吗?抓着娘的手,就不会害怕了。”

  小女孩儿似懂非懂,将女子的手抱在怀里,那手明明已经没有温度了,冰冷如刀,她却依旧得到了莫大的力量,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不怕了。”

  小男孩儿站起身去了。

  小女孩儿抱着女子的手,娘,娘,一声声地唤着,仿佛这样她就真能不害怕了。

  小男孩儿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白花花的大馒头,嘴里咬着一根小小的鸡腿。

  他把馒头递给妹妹,将鸡腿拿在手里,抱歉地说道:“哥哥只弄到一个鸡腿,先给娘吃好不好?等娘的病好了,哥哥再给你弄更大的!”

  小女孩儿看着香喷喷的鸡腿,看得口水都流了出来,可她明白,娘生病了,比她更需要营养。

  她吞了吞口水:“嗯,我吃馒头,哥哥也吃。”

  “好。”小男孩儿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馒头,娘和妹妹都需要他照顾,他不能轻易挨饿、不能倒下,虽然一个馒头,其实也填不饱肚子。

  他吃一半,留一半,开始喂娘亲,一小片鸡肉,一小片馒头。

  乔薇是被塞醒的,嘴里鼓囔囔的,不知谁不停地往里塞东西,她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了,正想把那恶作剧的家伙拧起来打一顿,却发现自己根本抬不动胳膊。

  她身子一抖,睁开了眼!

  天啦,她看到了什么?一个孩子!五岁上下,头发长长的,穿着浅色衣裳,夜色太暗,她看不清他五官,只觉那一双眼睛,如黑曜石一般,亮得逼人。

  直觉告诉她,这个长发小豆丁是个男孩儿。

  刚刚往她嘴里恶作剧的家伙就是他吗?

  看在是孩子的份儿上,不与他计较了,不过很奇怪,她的实验室是禁止陌生人出入的,怎么会有个孩子跑了进来?

  乔薇吐出了嘴里的东西:“你是谁家的孩子?爸爸妈妈呢?”

  她一开口,被自己那沙哑的嗓音吓到了,她好像没干什么吧,嗓子怎么哑成了这样?

  还有,谁把灯关了?暖气也停了!

  一连串的古怪闪过脑海,乔薇的头开始疼了。

  小男孩儿听到了她倒抽凉气的声音,知道娘又不舒服了,轻轻地问:“娘,你是不是哪里又疼了?我给你揉揉?”

  冰凉的小手覆上乔薇的额头,乔薇怔住了。

  “哥哥,娘醒了吗?”小女孩儿眼睛发亮地走了过来,“娘!”

  两个小包子,同时叫她娘,如果这不是有人恶作剧,那么——

  乔薇摸上了自己的脸,她号称微胖界的乔一刀,脸蛋圆得跟块月饼似的,绝不是一张小巧的瓜子脸!

  还有她的手,也没这么指若纤葱。

  虽然难以置信,但她真的穿越了。

  “娘,你没事了吗?”小女孩轻轻地趴进了她怀里,小脑袋在她颈窝蹭来蹭去,娘昏迷几天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心慌极了。

  小男孩儿也很心慌,只是他是男子汉,没像妹妹那样表露在脸上。

  乔薇感受到了两个孩子的担忧,轻叹一口气,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自小养成了孤僻的性子,不太懂得与人相处,更别说养孩子了,她该拿这两个小豆丁怎么办?

  她一脸茫然,小男孩儿以为她冷了,捧起了她冰冷的手,放在嘴边哈气,小女孩儿见哥哥这么做,也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真心实意地照顾她。

  小家伙的身子其实比她的还要冰凉,为了给她保暖,两个孩子可是都把棉衣盖在她身上了,尤其小男孩儿,脱得只剩一条单裤,这得多冷?

  这么好的孩子,她要是弃之不顾,就太没良心了。

  “娘好了,没事了,再也不会生病了。来,把衣服穿上。”

  哥哥自己穿了衣裳,妹妹是乔薇给穿的。乔薇显然不太懂古代的服饰,扣了半天也没把扣子扣上:“太黑了我看不见。等等,我找找看有没有生火的东西。”

  但原主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她刚刚站起身来,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屁股跌回了地上。

  “娘!”

  “娘!”

  两个孩子吓坏了,生怕娘再像上次那样倒下去后再也爬不起来。

  乔薇虚弱地笑了笑:“娘没事,是起得太猛了,大脑供血不足。”坐了一会儿,对小男孩儿道:“能扶一下娘吗?”

  小男孩儿点点头,扶住了乔薇的手。

  “我也要。”小女孩儿也扶住了乔薇。

  瞧,老天爷对她还是不错的,没让她一个人穿越到这荒郊野外等死,而是派了两个小天使陪在她身边。

  乔薇的心里淌过一股暖流,缓缓地站了起来,从原主的包袱里摸到一个火折子,把炉子里的柴火点燃了。

  借着明亮的火光,她给女儿扣好了扣子。随后,她开始打量孩子。二人的五官都长得十分精致,眼睛水灵灵的,女儿的眼神柔和一些,笑起来像两道弯弯的月牙儿,纯洁而美好;儿子的则略显冷峻,眉宇间依稀可见一股与生俱来的清贵之气。营养不良的缘故,二人都十分的瘦小,那小胳膊小腿儿跟麻杆似的,她拿在手里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给折断了。

  乔薇没继承原主的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母子三人为何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家中可还有亲人。这些都不重要了,她死了那些人都没出现,以后也没出现的必要了。

  从今天起,孩子是她一个人的。

  乔薇把剩下的半个馒头吃了,半只鸡腿让兄妹两个分食,二人起先不肯吃,听乔薇说病人不宜食用太油腻的东西才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鸡腿分了。

  这些冷掉的东西放在前世,她是绝不可能让小孩子吃的,可眼下,她没有办法。

  孩子们吃完东西后躺在草堆上睡着了,乔薇一边给孩子们盖上干草,一边思考着明天的早饭吃什么。

  ------题外话------

  第一次写小包子文,有点紧张呢,比较慢热的文风,娓娓道来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过完年了择日更新,请大家先收藏个~

第开始新生活

  天不亮,乔薇便醒了,一睁眼,瞧见趴在自己身上的两个小包子,心头淌过一丝暖意。

  就着天边微弱的晨光,乔薇把茅草屋里里外外走了一遭。

  外头一个空落落的大院子,有水缸有水井,还有一些生了锈的工具。厨房就在隔壁,锅碗瓢盆胡乱摆着,锅里有吃剩的面疙瘩汤,米缸已经见底,一旁的菜篮子里倒着两个不太新鲜的胡萝卜。

  乔薇先把厨房收拾干净,从水井打了水烧热,把锅碗瓢盆好生消毒了一遍。随后,把生锈的菜刀给磨得又利又亮。她对什么都可以将就,唯独刀不行。

  以对待手术室的认真态度在厨房捯饬了一阵后,烟囱飘出了袅袅炊烟,直冲晨光四开的天际。山下的村庄也渐渐飘出了炊烟,青山远黛被笼罩,分不清是云还是烟。

  乔薇熬好了粥准备端回屋子时,兄妹两个醒来了,一前一后地跑来了厨房。

  “娘!”小女孩儿眉眼弯弯地扑进了乔薇怀里。她身子软软的,小手暖暖的,贴着乔薇,乔薇有些喜欢。

  乔薇摸了摸女儿脑袋,恐碗里的粥烫到她,对她道:“先和哥哥到屋里去,娘这边马上就好。”

  小男孩儿拉着妹妹出了厨房。

  乔薇把粥盛好,端到了房内,那边,兄妹两个已经把小方桌摆好了。

  哎呀这也太乖了。

  乔薇忍不住乐呵了一下,把碗筷放到桌上。原本她想给孩子们用勺子,但找了半天没找到:“先将就一下,娘待会儿给你们做一把勺……”

  后面字未说完,兄妹俩便拿起筷子,呼哧呼哧地吃起来了。

  饭后,乔薇告诉他们自己撞到脑袋,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包括他们的名字。

  兄妹俩乖得不得了,立马报了自己的名字。哥哥叫乔景云,女儿叫乔望舒。

  虎啸而谷风生,龙举而景云属。

  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给二人取名的应该是个读书人。

  从小景云口中,乔薇还知道了这个村落叫犀牛村,距离镇上不远,他们三个本是在镇上落脚,被人打劫了钱财才流落到此处,村民好心,收留娘仨在住在半山腰的屋子。

  这原是守林人住的地方,后面乡亲们渐渐都在山脚落了户、种了田,很少上山,便也没人守林了。

  吃过早饭后,乔薇把碗筷收拾清洗干净,然后把院子里的工具全都修理了一遍,铁锹、铁铲、钩子、镰刀一一磨得光亮。

  两个孩子从未见过这些东西,好奇地蹲在一边,一边看,一边觉得娘亲突然之间变得好能干了。

  乔薇把工具洗干净,磨了刃,收纳到厨房,随后,拿出铁锹铲开院子里的雪,挖了一堆泥,浇上热水。

  在这个生产力与科技都十分落后的古代,水泥还没有诞生,只有夯土和生土,经过加固处理的叫夯土,纯天然的是生土。夯过的土密度大,坚固,缝隙少,建房子用它再好不过了,长城、故宫、秦始皇陵墓的地基便是夯土。但乔薇不会夯,只得退而求其次,用了生土。生土糊窗子倒也还凑活,起码不透风了。

  这时候的乔薇多么庆幸自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呀,她要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哪懂这些生存之道?怕是给她一次穿越的机会,她也活活饿死在这大山里了。

  拾掇好屋子,乔薇带上镰刀与铲子,看能不能在山里挖些果腹的东西。

  小包子们屁颠屁颠地跟在娘亲身后,做两条欢喜雀跃的小尾巴。

  哪知三人刚走到门口,便被一个穿着一条黑色棉裤、一件紫色碎花短袄的妇人拦住了去路。那妇人拿着一根棍子,看也不看人,劈头盖脸地骂道:“小杂种,你又偷我东西了是不是?”

  乔薇本以为是哪个好心的村民上山来看看她们孤儿寡母的,谁料人家是来骂架的。乔薇的脸登时冷了下来:“你对着谁满嘴喷粪呢?”

  妇人想也不想地道:“我就对着你满嘴喷粪怎么了?”一说完,发现自己把自己给骂了,当即臊红了脸,狠瞪乔薇道:“哟,你醒啦?我当你摔死了呢,也不管好你儿子,成天下山偷东西!”

  乔景云忙道:“我没偷东西!”

  妇人不屑道:“你没偷东西,我腌的鸡咋没了?一天少一只,我都看见了!就是你偷的!”

  “我没有!”乔景云急红了眼。

  妇人眼珠子一瞪:“你还不承认?”

  “够了啊,有什么冲我来,别凶我儿子!”乔薇将乔景云护到身后,将妇人怨毒的眸光毫不留情都瞪了回去。

  妇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场震得愣了一下,印象中,乔氏没这么彪悍呐……

  乔景云急得快哭了:“娘,我没偷东西,我真的没有……”他不怕别人冤枉他,但他好怕娘亲不信他,他不是坏孩子,娘亲说过的,饿死穷死,都不能去偷去抢,他记得的,一直都记得……

  乔薇拍拍儿子的肩膀:“娘信你。”

  妇人回过了神,觉得刚刚被一个不要脸的弃妇震慑了真是丢脸,扬起手里的木棍,气势汹汹道:“少给老娘装可怜!把老娘的鸡交出来!”

  乔薇淡道:“我们没拿你东西,怎么给你交?”

  妇人啐了一口:“想赖账是吧?好,别让我搜出来!”

  乔薇不让路:“你说搜就搜?我同意了吗?”

  “我就要搜你能把我怎么着?”妇人扬了扬棍子,一副乔薇再不让开,她就打死乔薇的架势。

  乔薇哪里怕她?伸手便扣住了她手腕,她用的巧劲,只轻轻一下便叫妇人哭爹喊娘了起来。

  巨大的动静惊扰了附近的罗大娘,罗大娘忙不迭地赶了过来:“小乔啊,你没事吧……咦?刘翠花?”

  刘翠花,人称刘婶子,村里出了名的泼妇。

  还以为是小乔被欺负了呢,敢情是她。罗大娘错愕地看了乔薇一眼:“小乔,这是怎么了?”

  乔薇看得出来罗大娘对她没有恶意,便把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她若真是来找东西的,我不介意帮她找一找,但若是找茬,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找东西她们意见,但别摆出一副“我认定你是小偷”的嘴脸。她们娘仨无依无靠没错,却也不能平白让人欺负。

  罗大娘:“翠花啊,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山下丢的东西,跑到山上讨什么嫌?”

  刘婶子哼道:“我都看见了,就是他偷的!他这几天,一天黑往村儿里跑,不是在偷东西是在做什么?”

  乔薇冷笑:“你是看见我儿子偷你鸡了,还是只看见他进村了?”

  刘婶子噎住了。

  乔景云将目光投向了罗大娘,罗大娘冲他点点头,转头对刘婶子道:“你真想知道你的鸡去了哪儿,就去问你男人!除了他,谁都不清楚!”

  明明就是老刘拿鸡换了酒喝,又不敢告诉自家婆娘,才谎称鸡被偷了。这糊涂的刘翠花,竟赖到人家孤儿寡母的头上!

  罗大娘有个在县衙做长工的丈夫,连村长都给她几分薄面,刘婶子不敢与她横,灰溜溜地走掉了。

  乔景云走到罗大娘跟前,腼腆地唤了声“罗奶奶”,之后拉着罗大娘的手对乔薇道:“娘,我真的没有偷东西,我进村,是去找罗奶奶了。”

  原来昨天的馒头与鸡腿,就是罗大娘给的,不仅如此,原主昏迷的这段日子,兄妹二人一直是靠罗大娘的救济度日的。

  知道真相的乔薇二话不说走上前,向罗大娘深深地鞠了一躬。

  ------题外话------

  O(∩_∩)O~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我更新啦

  :出自《淮南子·天文训》

  :出自《楚辞·离骚》

第亲了他一口

  罗大娘印象中,小乔是个十分孤僻的人,搬来犀牛村一年多了,与村儿里的人总共没说上十句话。她一个女人拉扯两个孩子,戒心重是应该的,只是防得太厉害,弄得村子里一些本想帮衬他们的好心人也渐渐不与他们来往了。这回要不是景云机灵,到山下来找她,她也不知道这俩孩子都快饿死了。

  罗大娘看着诚心向自己道谢的小乔,想起先前在院子里的一幕,总觉得小乔病了一场后与从前不大一样了。从前的小乔可不敢与刘婶子那般说话,也不会把自己请到家里坐。

  “你、你都没事了吧?”罗大娘努力压下心底的惊诧。

  乔薇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说道:“已经大好了,鬼门关走了一遭,想通了许多事,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活着,人呐,还是得往前看。就算为了两个孩子,我也不能继续消沉下去了。”

  其实原主干了啥她一点都不清楚,只不过通过脏乱不堪的厨房与院子依稀能判断出原主对生活不够上心罢了。她毕竟是另外一个人了,行事作风与原主截然不同,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罗大娘显然接受了这个解释,拍拍乔薇的手:“你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啊!”

  乔薇低下头,很是汗颜地说道:“我决定好好过日子了,只是许多东西我不太懂,少不得有向大娘请教的时候,还请大娘别嫌我烦。”

  罗大娘是个心善的,当初乔薇带着两个孩子流浪到这边,就是她说服村长将人收留到了山上。眼下乔薇虚心向她请教,她没有藏私的道理。

  “首先说你那块田吧……”

  在被罗大娘传授经验的过程中,乔薇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新的认知,那就是——她、居、然、也、是、有、田、的!

  这要放前世,乔薇是绝对不屑一顾的,她每个月拿好几万,谁稀罕一块田呀?但现在,她就要饿死了,有一块可持续耕耘的田对她来说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她简直要谢天谢地了!

  当然这块田不是无偿送给乔薇,而是需要支付一定租金的,不过这也无可厚非,你又不是村里的人,还想免费占用村里的田,怎么可能?

  罗大娘不仅与乔薇说了种田的事,也与乔薇讲了村里的人,哪些是她可以多走动的,哪些是最好而远之的:“……刘翠花的奶奶和村长奶奶是堂姐妹,二人没出五服,她管村长叫声哥。”

  原来是村长亲戚,难怪这么嚣张。

  “可是她好像很怕您。”乔薇说道。

  罗大娘笑道:“倒也不是怕我,她只是不大招惹我。”

  总之您是大腿,我得抱紧了。

  临近晌午时,罗大娘才起身离开,乔薇亲自把人送到山口,罗大娘道:“行了,不必送了,孩子们饿坏了,快去做饭吧。”

  厨房的米缸已经空了,只剩半斤面粉,煮起来不太够吃,乔薇决定去田里看看。

  “我也要去。”乔景云说。上次娘亲就是在田里摔倒的,他怕娘亲再摔一次,他要保护娘亲。

  乔望舒抱住了乔薇的胳膊:“娘,我也要去。”

  山路不好走,乔薇想把孩子们留在家里,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山上,万一闯进一头觅食的猛兽什么的,孩子们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最终带上了两个小家伙。

  能跟娘亲一块儿出门,小家伙们开心极了。女儿比较外向,一蹦一跳地跑在最前面;儿子内敛一些,装成小大人跟在乔薇身侧。

  乔薇摸摸儿子脑袋:“怎么不去跟妹妹一起玩?”

  乔景云一本正经道:“我才不要,幼稚!”

  乔薇噗嗤一声笑了,她快被儿子故作老成的样子萌翻了,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在儿子英俊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

  乔景云的小脸唰的一下红了,低头,支支吾吾道:“哎呀,你……你亲我做什么呀?”

  乔薇就道:“你是我儿子,我当然亲你了!”

  乔望舒见娘亲亲了哥哥,也跑过来要了一个亲亲。得到亲亲的乔望舒很高兴,一蹦一跳地走开了。

  乔景云纳闷地问:“为什么妹妹也会有?”

  乔薇柔声道:“因为妹妹也是娘的孩子呀,娘也喜欢妹妹。”

  乔景云明白了,娘亲只亲自己的孩子。

  若干月后,乔景云亲眼目睹娘亲亲吻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得十分高大,五官有点像他,他想,那一定也是娘亲的儿子。不然娘亲怎么会亲他呢?不然他怎么跟自己长得那么像呢?他很开心地唤了那人一声哥哥,结果换来那人一顿暴揍,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后话暂且不提,此时的乔景云正窝在萝卜地里,跟妹妹一起拔萝卜。

  村里租给乔薇的田在半山腰的一块儿弧度不大的坡地上,走过来不远,天晴的话不到一刻钟,下雪天要慢些。田不大,目测约两亩,全种的白萝卜。萝卜一年四季都能栽,存活率也高,对于随时可能饿死的人来说,种萝卜简直是不能更合适了。这一季的萝卜已经收过,剩的不多,乔薇和孩子们拔了半天也才拔出二十几个。

  这就是他们母子三人过冬的存粮了。

  想起已经见了底的米缸,再看看两个营养不良的孩子,乔薇的心里一阵难受,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天天吃萝卜怎么行?她得想办法给他们补充一点营养。

  ------题外话------

  O(∩_∩)O~

第第一次狩猎

  乔薇带着孩子们回到院子时正值中午,寒风凛凛地吹着,但劳作后的三人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地出着薄汗。

  三人都有些累了,坐在小板凳上喘气,乔薇把背上的箩筐放到地上,打了水给孩子洗手,洗完她摸了摸二人的小脑袋:“饿了吧?娘去做饭。”

  乔景云道:“我帮娘淘米。”

  乔薇不敢告诉孩子米缸里已经没有米了,她笑了笑,说道:“不用淘米,娘给你们做萝卜饼吃!真想帮娘做事,就把这几个萝卜洗了,娘腌一腌,回头做成酱萝卜。”

  乔景云很开心地接过乔薇递来的四个白萝卜,蹲在水盆边,细细地洗了起来。乔望舒看哥哥洗,也捋起袖子,帮起了忙。

  才四岁的孩子呀,怎么就这么懂事了?乔望舒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孤儿院的岁月,但她吃苦是因为她无父无母,景云和望舒是有娘的人,凭什么还要这般遭罪呢?

  乔薇抹了抹有些发红的眼眶,转身进了厨房。在孤儿院的时候,基本上是能吃饱的,但想吃好就得看运气和能力了,她抢不过那几个大孩子,但她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她经常去厨房帮忙,洗碗拖地、洗菜切菜,什么活儿都抢着干。大人见她乖,每次都悄悄喂她几口肉。她很小就学会了讨好别人,但她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也长成这种人。

  把萝卜洗净,去皮切碎,混着发酵好的面粉擀成一张张巴掌大的小饼。早上还要没完的胡萝卜,乔薇切了几个弯弯的小月儿,黏在饼上,萝卜饼全都成了表情包。

  当乔薇把一整盘炸得酥黄的表情包萝卜饼端到桌上时,两个孩子瞬间哇出来了。真的是萝卜饼吗?怎么一点都不萝卜呀?乔薇厨艺本就不差,再配上这么可爱的图案,两个小包子只差把舌头一并吃进去了。

  看着孩子们吃得这么香,乔薇又是欣慰又是心酸:“现在只能吃这些,但是相信娘,很快就能吃到肉了。”

  下午,乔薇决定往山林里走一趟,看能不能有所收获。她听罗大娘提过,村儿有个猎户,一年四季都在狩猎,可见林子里的确是能碰到东西的。当然狩猎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乔薇不敢带上孩子,一番犹豫后,带上孩子和萝卜饼去了罗大娘家。

  罗大娘倒是极愿意帮乔薇带带孩子的,但她并不赞成乔薇去狩猎:“太危险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学男人去山里狩猎呢?”

  冬天食物链紧缺,猛兽容易出于饥饿状态,相对而言比夏秋两季的猛兽更加危险。罗大娘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但罗大娘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乔薇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弱村姑了。

  罗大娘拧不过乔薇,退了一步道:“你要打猎我没意见,你等大壮回来,我让他带你去,他去镇上卖野兔了,今晚能回。”

  徐大壮是村里的猎户。

  乔薇不想欠人家人情,何况自己也不是不能搞定,便婉言谢绝了罗大娘的好意,独自进了山林。乔薇工具不够,一开始便没把目标定得太高,捉只野鸡、野兔就心满意足了。

  乔薇根据雪地上的脚印找了一处相对隐蔽与肥沃的地方,把做好的笼子打开,将胡萝卜与用地龙做的饵放进去。这些是用来诱拐野兔和山鸡的,就看哪个先上钩。乔薇找了棵合适的大树,爬到树干上等着。

  大概今天的运气不错,她屁股还没坐热,便看到一只蠢兔子钻进了笼子。随后听得啪的一声,笼门盖了下来。

  乔薇下去,将蠢兔子装进备好的布袋中。

  过了一会儿,又一只蠢兔子中了陷阱,乔薇依旧把兔子装好,一连收获三只野兔后,没有兔子上当了。乔薇见天色尚早,便想换个地方再猎一猎。她在雪地里找着野鸡的脚印,找到一半时,忽然听到一声雷鸣般的兽吼。她小心肝儿就是一颤,本能地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危险。她把笼子往地上一扔,背着布袋爬上了大树。

  一头黄色的成年虎窜了过来,追着一个身长不足半米的小白团子,那小白团子的反应又迅速又灵敏,不论老虎怎么扑,都始终扑不到它,反倒是它跳起来一爪子一挠,生生将老虎的脸挠出了几道血印。

  老虎被彻底激怒了,一声狂啸,震得丛林飞鸟惊起。那白团子俨然也被吓了一下,身形滞了一秒,就是这一秒的空档,让老虎逮住了时机,一巴掌拍下去,将小白团子扇飞了。小白团子重重地撞在树上,又重重地摔进雪地,再也爬不起来。

  老虎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刚刚它跑得急,乔薇没看清,眼下它安静了,乔薇才发现它两条后腿都受了伤,难怪被一个小白团子耍得团团转了。它报了仇,情绪平复了些,慢悠悠地朝小白团子走去。

  小白团子应该没命了,乔薇想。

  哪知下一秒,已经“死掉”的小白团子唰的一下跳起来,跐溜跐溜地爬上了树。

  乔薇大叫不妙:哥们儿,树那么多,为什么爬我这棵呀?

  光爬还不够,小白团子直接扑进了乔薇怀里,小爪子死死地抓住乔薇的衣襟,扯都扯不下去。

  老虎也发现了树上的“同伙”,怒吼着朝大树撞了过来。

  啊啊啊,大哥你别撞了,再撞就掉下去了!

  老虎撞了一会儿没反应,开始爬树。

  乔薇要疯掉了,不是说老虎不会爬树吗?这位仁兄怎么就上来了?

  老虎的后肢受了伤,爬得十分艰难,但到底是爬上来了,一米、两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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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薇:啊啊啊,难道我就这样被吃掉了吗?作者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第丰盛的收获

  乔薇想把那小白团子拍死的心都有了,你说你招惹谁不好,非得去招惹一头老虎?就凭你这体积,是山大王的对手吗?不撩闲会死啊?还有你没事往我怀里钻干嘛?咱俩认识吗?

  老虎现在认定了这个懦弱的人类和那可耻的小东西是一伙儿,别提多愤怒了,不把这俩货咬死难泄它心头之恨!

  乔薇从老虎身上感受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想想也对,撇开小白团子“栽赃”她不谈,单冲老虎被激怒的状态,就不大可能会放过她。

  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前世乔薇只在动物园里见过老虎,那些老虎是和狮子一块儿关在透明的玻璃墙壁里的,它们早被驯化,不再具备野兽的攻击性,她看着它们,便不觉得多么惧怕。直到现在,一头活生生的、纯天然的、没接受过任何驯化、必须自食其力的古代猛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确切的说,是她脚下,她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丛林的残酷。

  它的后肢布满了鲜血,它的体能在大量流失,但它不会也不能因此而停止对猎物的攻击,它的权威不容挑衅,哪怕这个捍卫的过程要以性命为代价。

  这是它的兽性。

  乔薇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只剩不到一米的距离,老虎就能咬到她的脚。当然她也明显感觉到了老虎的硬撑,老虎虽是猫科动物,可到底体重太大,爬树对它的脚趾构成的伤害也大,一般爬个一两米就得掉下去,更别说它两条后腿儿还受了伤,撑到这个高度很可能已经是它的极限。

  乔薇想,她要不要赌一把呢?赌它下一秒就掉下去……

  可万一它不掉呢,这一瞬的犹豫,说不定就酿造了自己一世的惨剧。

  她穿到古代来,难道只是为了葬身兽腹吗?

  怎么可能?

  眸中闪过一丝坚决,乔薇渐渐摸上了腰间的镰刀。她精通外科,知道割哪里能一击毙命,这对她来说并非难事。难的是,她脑海里还残留着前世的认知:华南虎、东北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她真的要把大中华一级保护动物给宰掉吗?这放前世她得坐牢啊……

  很快,乔薇便发现自己的一切担忧都是枉然,因为就在老虎爬到足够高的距离,朝她一口咬下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代替她的思想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乌光一闪,手起刀落,腥红而温热的鲜血溅了她满脸,老虎直直跌了下去,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巨大的坑,那坑很快被染成红色。

  乔薇回过神来,还是因为怀里的小白团子兴奋地叫了两声:“咯咯!”

  乔薇还沉浸在杀了一头猛虎的震惊中,顾不上料理这个险些害死她的小东西。她刚刚割破了老虎的颈动脉,老虎生存的可能性为零,她放心地下了树。

  小白团子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

  乔薇脚步一顿,小白团子没刹住车,撞上了乔薇的腿,乔薇这才仔细看向了它,这是一条通体纯白的雪貂,毛绒绒的,看上去十分幼小。不过够可恶就是了,连老虎都被它害死了。

  小白团子大概没意识到乔薇在埋怨自己,以为乔薇是在欣赏自己,挺起小胸脯,秀了秀自己的胸肌,又转过身,晒了晒自己高贵而漂亮的尾巴。

  乔薇抬腿,一脚将它踹飞了!

  小白团子:“嗷!”

  乔薇没再理那撩闲的雪貂,蹲下身想老虎的问题。她上山原本只想给孩子们弄点山鸡野兔补充营养,绝没奢望过能猎杀一头猛虎。当然这也多亏老虎本身受了伤,又爬到了不利于自身的环境中,天时地利人和,老虎一样不占,才叫她捡了便宜。

  老虎全身都是宝,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吧?卖了它,孩子们就能吃上白米饭了。

  打定了主意的乔薇将老虎弄回了家,因怕损坏虎皮,她连拖都舍不得,硬生生扛回去的,可是累死她了!

  之后,乔薇把自己清理了一番,下了山。乔薇把猎到的野兔分了两只给罗大娘,自己只留一只。她想过了,如果老虎真能卖出去,这个冬天,她和孩子们应该都不会挨饿了,不馋两只野兔。罗大娘又是她们娘仨的恩人,投桃报李是应该的。

  罗大娘死活不肯收:“我有吃的,你多给孩子们炖点,瞧孩子们瘦的!”

  乔薇微微一笑道:“他们有吃的,您放心吧。”犹豫了一下,把老虎的事儿与罗大娘说了。她初来乍到,对周围不熟,老虎怎么卖出去,还是得倚仗罗大娘。

  罗大娘足足震惊了三秒才抓住了乔薇的胳膊:“你……你……你猎到老虎了?你没事吧?”

  乔薇笑着摇头:“我没事。说起来也是我运气好,那老虎本就受了伤,快死了还想吃我……我豁出去了,要死一起死……”

  她尽量夸大了运气的成分,不让罗大娘觉得太突兀。

  罗大娘的确是觉得奇怪,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杀了一头猛虎,不过,要是那猛虎本身就快死了,那倒也说得过去。

  这丫头的运气,可真是太好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太危险了,你以后别再一个人进山!”

  乔薇明白罗大娘是为她好,罗大娘说什么,她都乖乖地应着,“嗯”,“知道了”,“是”……又乖又温柔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温顺的小猫儿,还是一只又精致又漂亮的猫儿,让人觉得,她本不该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罗大娘数落到最后,数落不下去了,心道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我得把她捧在掌心呀,小乔家里人怎么就舍得把她赶出来了?

  罗大娘暗暗叹了口气,道:“大壮前年猎过一头猛虎,卖了不少钱,你若是也想卖,我去给你问问。”

  求之不得!

  乔薇表态后,罗大娘便去大壮家了,徐大壮刚从镇上回来,饿了一整天,正要吃饭,听说乔薇猎了虎,当即把碗筷一扔,出了门。

  ------题外话------

  友情提示:猎虎危险,请勿模仿。

第第一笔收入

  徐大壮是村里的独户,爹娘早早地病逝了,有个姐姐,但也在十几岁时嫁了人。他也种过田,可惜天生不是那块儿料,种了没多久,田里的庄稼便全部死掉了。姐姐也不能一直贴补他,无奈之下,他进山打起了猎。这一打,就是十几年。

  起先只能猎些野兔野鸡,后面渐渐学会了拉弓,就能猎杀黄鼠狼和狍子,狼和狐狸也是猎过的,毕竟越凶狠的兽,卖价越高。前年他碰到一头刚刚垂死的老虎,那虎是自然老死的,他动不动手都差不多。

  他以为乔薇碰到的情况与他曾经碰到的一样,然而当他跟着乔薇与罗大娘到山上,看到的是一头壮年猛虎的尸体时,整个人都懵掉了。

  “这……这……这真是你杀的?”徐大壮瞠目结舌。

  乔薇讪讪一笑,有些“后怕”地说道:“也不算我杀的吧,它本来就受了伤,快死了,还往树上爬,脖子就那么仰着,我一着急给了它一刀,它就这样了。”

  罗大娘可能想象不出那个画面,徐大壮是猎户,自是明白那种情况下,的确是对老虎不利的,这换做是他,应该也宰杀得了。可他是猎户啊,他知道怎么杀虎。小乔是个妇道人家,仓皇之下砍的一刀,怎么还给砍得这么准呢?随便砍歪一点点,死的就是小乔了。

  乔薇见他盯着老虎脖子上的伤口,明白他是起疑心了。自己这一刀确实砍得太狠太准,别说弱女子,便是汉子,也鲜少能做到这样。可她总不能告诉徐大壮,自己不是原主,而是在二十一世纪天天动刀子的乔大夫。

  “我吓坏了,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了都。”乔薇的话音里带了一丝颤音,低下头去,细长的手指揪着衣角。夕阳的余晖斜斜地透射进来,照在乔薇单薄的身影上,她脖颈微微露出一截,白皙而柔弱,仿佛轻轻一折便要断了。

  这样的姑娘,若不是运气好,早葬身虎腹了。

  徐大壮摇摇头,觉得自己的怀疑太多余了,对乔薇道:“以后别再往山林里跑。”

  说了与罗大娘一样的话,也是个心善的。

  乔薇轻轻点头:“知道了,大壮哥。”

  大壮哥?徐大壮又怔了一下,村儿里年纪小的都这么叫他,可从小乔嘴里听到,还是头一回。小乔好像……和从前不大一样了,还是弱弱的,但并不讨厌了。

  徐大壮仔细检查了老虎:“比我上次那个好。”

  “那大壮哥看能卖多少钱?”

  徐大壮想了想:“这不好说,得看买主给开什么价。不过冬天猎物少,应该能比平时价高一些。你这又是成年的猛虎,虎皮也挺完好的,我尽量给你卖出这个价吧。”

  他比了个二的手势。

  乔薇眨了眨眼:“二百两?”

  徐大壮一副“what—are—you说啥咧”的表情。

  乔薇心口砰砰直跳:“两千两?”

  老虎这么值钱?天啦,她发了!

  “二十两。”

  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乔薇的小脸儿都黑了:“大壮哥,怎么才二十两呀?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老虎!老虎身上有多少宝贝你知道吗?”虎肾能治瘰疬,虎胆能治癫痫,虎筋能治风湿,虎目能震惊明目,虎膏治痔疮,虎鞭能壮阳,虎肉和皮能医疟疾,还有虎膏、虎骨、虎牙,没一处不是药。

  徐大壮笑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能说帮你卖到二十两,我之前那头虎,才卖了十两呢。”

  乔薇单听一十二十,觉得挺少的,不过在与罗大娘了解了当地的物价后,她发现这个朝代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六百块,二十两也就是一万二。在现代,一头虎能卖出三十万的天价,但现代虎少,猎虎要坐牢;古代虎多,想猎多少猎多少,不可同日而语。

  这么想着,乔薇又觉得二十两其实不算少了。

  她微微一笑:“大壮哥,二十两就二十两吧,如果你卖出多的,就都是你的。”

  无偿卖和有偿卖,结果肯定是不同的。她也不贪心,她日后还想与徐大壮做长期的生意呢,先让徐大壮尝到甜头的好。

  徐大壮高兴地应下了。临走前,徐大壮看了堂屋一眼,摇手一指道:“你要是想卖那个东西,我倒是能给卖个高价。”

  那个……东西?

  乔薇顺着徐大壮指的方向一看,居然是那该死的小白团子!它怎么来了?还站在两个孩子中间,臭不要脸地秀着自己的小胸肌、肱二头肌。

  孩子们都被它迷住了,乔望舒更是拍手叫好。

  它更嘚瑟了,优雅地转过身去,展示着自己性感而迷人的尾巴。

  乔薇的脸都绿了:“多少钱,拿去卖吧!”

  小白团子一听自己要被卖,小爪子一个扑腾,扑进了乔望舒怀里。

  乔望舒抱着怀里的小东西,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脸蛋在它柔软的貂毛上蹭了蹭,软软糯糯地道:“娘,它好可爱呀,我可不可以养它?”

  乔薇听到了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

  ……

  徐大壮不愧是“四海八荒”唯一的猎户,办事效率杠杠的,第二天便去把老虎拖去镇上卖了,天黑时,他兴奋地进了乔薇的院子:“小乔!你快出来看!”

  乔薇正在做晚饭,中午的兔子只炖了一半,还剩一半准备做成烧烤,刚在院子里架了个火堆儿便看到徐大壮来了,起身打了招呼:“大壮哥。”

  徐大壮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你数数,一共三十两!”

  “这么多?”乔薇瞪圆了眼,接过钱袋,她其实不会数古代的银子,但徐大壮也不会骗她,她装模作样地扒拉了几下,又把钱袋递过去,“大壮哥我不是说了只要二十两吗?剩下的你自己拿。”

  徐大壮挠头一笑:“我已经拿了。”说着,又掏出一个钱袋子,“我碰上个贵人,给了我三十五两,我拿了五两,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

  乔薇道:“这怎么行?说好了我只要二十两的,你能卖出三十五是你的本事,换我,可不一定了。”这倒是大实话,她一个妇道人家去卖虎,就等着被忽悠吧。

  徐大壮死活不肯收,他一个月也赚不到五两,不过是帮人跑趟腿儿的事,不能太贪了,做人还是要厚道。

  乔薇见他态度坚决,没再硬塞了,作为答谢,留徐大壮吃了顿晚饭。

  谁料这一顿晚饭,却给吃出了事来。

  ------题外话------

  

  乔薇:棒棒哒o(≧v≦)o~

第第一次教训

  乔薇自打拿到钱后,便开始了每天在家数银子的日常,她现在已经知道怎么数了。原来这个朝代的银子都是有规格的,从一两到十两不等,碎银一般不在市面上流通。以前看小说,女主动不动就从怀里掏出二十两元宝,亲身经历了才发现,别说二十两了,十两都掏得古怪。

  现代的一两等于50克,本朝的一两却只有37克左右,十两银子克,略略接近一斤,其实是有点重的,二十两的话,能当板砖用了。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女人从怀里掏出一块板砖的画面……

  所以本朝没设定十两以上的元宝实在是明智之选。当然这是商用,官用的又有所不同,听徐大壮说最大的元宝,能有五十两。

  五十两的元宝……

  光是想着,乔薇就吸了吸口水。

  数完银子,乔薇心满意足地翻开了“账本”。古代笔墨昂贵,原主家中没有,她便劈了快木片当纸用,削了截木炭当笔用。木片上密密麻麻记载着她需要采购的东西:食物、冬衣、棉被、床、刀、弓箭、雪花膏、月事带……最好再买些夯土,把房子再整一整,她昨晚睡觉,盯着墙上的裂缝,心里一阵阵发毛,生怕一个风吹雨打的,墙就给塌了。

  提到风吹雨打,屋顶也该翻修了,这几天化雪,都在漏水。

  这么一算,资金又紧张了。

  乔薇吸了口凉气,省省省,省着点花!看哪一项不着急的,先剔除。

  乔薇拿起炭笔,在清单上晃悠了三四圈,最终咬牙把雪花膏划掉了。

  确定好了购买方案,乔薇决定即刻动身去镇上,刚把银子揣好,村头的二狗子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景云娘,你快去瞧瞧吧,景云和人打架了!”

  二狗子今年十岁,是村里为数不多和儿子玩得到一块儿的人,以往若是个把小家伙欺负儿子,二狗子会给拦回去。眼下二狗子亲自找上山来,看来和儿子打架的人,二狗子他搞不定。二狗子都搞不定,她那四岁的儿子怎么能行?

  乔薇连忙下了山,一进村儿便看到二狗子家门口的空地上,一个穿紫碎花短袄的妇人正拿着一根棍子追着乔景云喊打,乔薇的火气刹那间就上来了!

  这他妈是打架吗?哪有这么大的人追打一个四岁孩子的?!要不要脸了?!要不要了?!

  乔薇怒火中烧,冷冷地朝那妇人奔了过去,她已经认出那人是谁了,正是上回污蔑她儿子偷鸡的刘婶子。上回看罗大娘的面子,她好生生放刘婶子走了,本以为刘婶子识趣些,不会再找她家人的麻烦,谁料啊,这么“能干”!

  好好好,很好,趁着她不在,都敢对她儿子下狠手了,不给她长长记性,她就不姓乔!

  就在刘婶子一棍子要打到乔景云身上时,乔薇一把扣住了刘婶子的手腕。

  她不打女人脸,从不。

  但世上有的是比打脸更奏效的方式。

  乔薇冷眸一眯,一个过肩摔将刘婶子摔到了地上

  刘婶子根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结结实实摔了一下,摔得两眼冒金星。

  小包子见娘亲来了,都跑到了她跟前,她把孩子们抱进怀里,抚摸着他们后脑勺道:“受伤了没?有没有哪里疼?她打到你们哪里了?”

  乔景云没说话。

  乔望舒抱着小白团子道:“她打了哥哥。”

  乔薇忙松开了二人,捧起儿子的脸蛋:“打你哪儿了?”

  乔景云小脸儿有些泛红:“没哪儿,不疼。”

  “胡说,明明就很疼,我看她踹你屁股了。”乔望舒心疼地说。

  妈的!还踹她儿子屁股?!

  乔薇走过去,刘婶子刚从地上爬起来,脑袋还是晕的,见乔薇凶神恶煞地走过来,吓得一个激灵:“姓乔的!你干嘛?”

  乔薇冷声道:“我干嘛?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一把年纪了,欺负一个四岁孩子,你要不要脸了?”

  “我不要脸?嚯!”本处于下风的刘婶子听了这话,突然挺直了腰杆,“你怎么不问问你宝贝儿子对我儿子做了什么?铁牛!过来!”

  七岁的铁牛流着鼻涕泡泡走了过来,眼圈红红的,俨然哭过。刘婶子把他脖子一亮:“看见没?这都是你儿子干的!你儿子放狗把铁牛咬成这样,我教训一下怎么了?”

  乔薇一眼瞧见了那三道狰狞的抓痕,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干的,那东西可与狗扯不上半点关系。乔薇瞪了一眼乔望舒怀里的小白团子,小白团子怯怯地抱住了乔望舒的脖子。

  乔薇眯了眯眼,问儿子道:“景云,到底怎么回事?是你放它咬铁牛的?”

  乔景云低下头。

  乔望舒急了:“不是的娘,是铁牛欺负哥哥,叫了好多人打哥哥,小白才去帮哥哥忙的。”

  乔薇冷冽的目光落在了铁牛的身上:“铁牛,是不是这样?”

  铁牛被那冰冷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抖,一头扎进刘婶子怀里。刘婶子破口大骂:“你做什么凶我儿子?你儿子伤了人你还有理了?一个外来的破鞋,不是我们好心收留你,你早不知死哪儿了!你不报恩,还报仇!不是个东西!”

  乔薇叱道:“我不是东西,你就是了?孩子们打打闹闹你瞎掺和什么?七岁的打不赢四岁的,还找人围殴,真要脸啊!”

  刘婶子也被堵得讲不出话来,掐了儿子一把:“没用的东西!”

  铁牛被掐疼,哇的一声哭了:“是他先动手的!他先动的!他一上来就作死的咬我!我疼死了才叫人打他!”

  乔薇转头问向儿子:“你先动的手?”

  乔景云咬唇,点头。

  乔薇道:“为什么动手?娘相信你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你给娘一个动手的理由。”

  乔景云捏紧拳头不吭声。

第第一次采买(一)

  乔薇问不出缘由,把目光落在了女儿身上,乔望舒愣愣地摇头,她不知道呀,她和小白在一边玩,哥哥突然和他们打起来了。

  一开始刘婶子还有些心虚,景云性子如何她是清楚的,不会随便与人结怨,自己儿子的尿性她也清楚,爱撩闲。恐怕真是儿子干了啥对不起景云的事,景云才一怒之下把儿子打了。但这会子景云不吭声,她心头那点子心虚瞬间消散无踪了。

  她挺直了腰杆儿,得意地哼道:“怎么样?问不出来了吧?就是你儿子理亏,发疯乱打人!铁牛的伤你给我看清楚,是你儿子和那小畜生弄的!这件事,我就是告到村长那儿,也不能这么算了!”

  村长是她远房堂哥,没出五服,村长会偏着谁,似乎不难推测。更何况她又是个外乡人,把本村的欺负了,就算她没错也不占理。

  乔薇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存的艰难,不是没有饭吃,也不是没有钱赚,而是这种无所归依的感觉,永远没有家的感觉……她拼了二十几年才摆脱这种不安的状态,一眨眼回到古代,她又得从头开始。

  她深吸一口气,把翻滚的情绪压回心底,对刘婶子道:“你想怎么办?”

  刘婶子没好气地说道:“你儿子把我儿子弄伤了,怎么也得赔点钱吧!那小畜生也不知有病没病,我得带我儿子上镇里找个好大夫,诊金可不便宜!”

  说来说去就是想讹点钱。沉闷了半晌的乔薇忽然笑了:“那你踹我儿子一脚的账又怎么算?我儿子还这么小,也不知你那一脚有没有给踹出个好歹来。我正好也想带我儿子到镇上瞧瞧,不如一起?”

  一起还讹个屁?刘婶子被噎得牙痒痒。

  这事儿谁都不占理,不过真追究起来,刘婶子那一脚最不该,小白团子咬人也好,景云打人也罢,便是铁牛让小伙伴们围殴景云,那都是孩子们的破事儿,刘婶子就算要教训,也该教训那个小畜生。她不敢惹凶悍的小雪貂,却拿景云出气,她自己其实也知道理亏的。只不过她跋扈惯了,受不得气罢了。

  乔薇打开钱袋,掏出一两银子扔到她怀里:“这可不是医药费,是看你儿子可怜,给他买点糖吃罢了。”

  刘婶子都做好空手而过的准备了,凭空得了一两银子,简直是天降横财,当即喜得笑了。

  乔薇懒得再看她那副嘴脸,拉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一路上,两个孩子都十分沉默。

  乔景云是有心事,乔望舒是不明所以。

  乔薇也不吭声,一家三口,难得安静。

  最后,还是乔景云忍不住了,小声道:“娘,对不起。”

  乔薇云淡风轻道:“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我打了人,还是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打人?”

  乔望舒好奇地看着哥哥,却见哥哥咬紧了唇瓣。

  乔薇道:“不想说就算了,娘不逼你,娘还是那句话,相信你不是个惹是生非的孩子,你这么做,一定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告诉娘。”

  乔景云欲言又止,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娘,为什么要给他们钱?”赚钱多不容易啊,一下子就给铁牛他们了……

  乔薇其实也心疼银子,但铁牛的确受伤了,不管是谁有错在先,儿子的宠物把人挠伤了,儿子都必须为此承担责任。她不希望儿子将来长成一个为所欲为的人,这世上那么多罪犯,哪个不是有自己的苦衷?但苦衷能让他们逃避责任与后果吗?

  儿子还小,乔薇不知怎么与他解释才好,沉吟了片刻,方说道:“对不起,上次刘婶子到山上来找麻烦的时候,娘给你做了错误的示范。娘不该对她动手,害你也学会了对人动手。”

  其实这只是她的猜测,她还不确定儿子是不是学了自己才敢与人干架,不过不论怎样,以后再教训人,得避开儿子一些了。

  “动手……不好吗?”景云问。

  乔薇想了想,道:“那得看什么时候,当你很危险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就一定要动手。”

  “今天,我不危险,所以,我不该动手。”景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乔薇欣慰地点点头:“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如果你想学,娘可以全部教给你,现在,可以告诉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景云点头,把事件的前因后果说了。

  原来,只是因为她与徐大壮的一顿饭。

第第一次采买(二)

  寡妇门前是非多。

  乔薇穿越来了这么久,虽一直在努力适应母亲的角色,却忘了自己在外人眼里,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寡妇。别说大壮这样的单身汉了,就是来个拖家带口的男人,恐怕也能给捏造出一段风流韵事来。

  刘婶子如此针对她,未必就不是她男人偷偷地看过她。

  知道儿子是为自己才与人干了架,乔薇心里一片柔软,摸了摸儿子脸蛋,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头胀痛,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从来不知道,有人豁出一切,只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感觉是这样的,暖得心头发烫,眼泪都想掉出来。

  乔景云看着娘微微泛红的眼眶,奶声奶气道:“我太小了,打不过铁牛,等我长大了,一定能打赢他的,他就再也不能说娘的坏话了。”

  乔薇把儿子抱进了怀里。

  ……

  犀牛村距离镇上不远,约莫十里,步行一个时辰就到了,当然这是大人的脚程,孩子是走不了这么多路的。乔薇计划雇辆车。

  车有牛车与马车之分,都是露天的,十分简陋,牛车慢,价格低;马车快,价格高。犹豫一番后,陆薇选了马车。马车单程是十文钱一人,两个孩子算一个大人,一共是二十文。到镇上后,马车不会一直等他们,什么时候拉满了客,什么时候就走了。

  乔薇要买的东西很多,没马车根本回不来,镇上应该也有马车,但在哪儿雇呢,她两眼一摸瞎。最后,还是在车主,也就是栓子爹讨价还价后,以两百文的价格雇佣栓子爹与马车半天。

  算上搬运,乔薇觉得值这个价,毕竟换算成人民币,也就一百二十块。

  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去了镇上。随着眼前的景物不断倒退,村庄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连烦恼也好似被掏空了一般,三人的脸上都笑盈盈的。

  这个镇叫灵泉镇,临近京城的缘故,人口比较密集,商贸也十分发达。栓子爹知道乔薇是要采买的,直接将她拉到了最大的集贸市场,那里各式各样的货品都有,从吃到玩,五一不全。

  孩子们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赶集了,望着琳琅满目的货架,两眼放亮。

  他们本就长得漂亮,又是一对龙凤胎,妹妹怀中还抱着一只软萌可爱的“小白狗”,再配上这副呆萌不已的表情,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这么好看的孩子,简直像从年画里走出来的。

  乔薇骄傲极了。

  溜达了一圈,乔薇对集贸市场有了初步的定义,相当于现代的批发市场,价格的确比商铺的便宜,不过因此镇是通往京城的要塞,流动人口多,商家诚信度并不太高,能不能买到物美价廉的东西全看识货不识货,又会不会砍价了。

  索性乔薇是个中小能手,栓子爹也给介绍了几家靠谱儿的,磕磕碰碰,把油、大米、面粉和佐料买齐了,买到盐巴时乔薇有些肉痛。这时候的盐都是粗盐,品质与精盐没法儿比,但因官府垄断,价格奇高。十斤花了她一两银子,肉痛死她了。

  这之后,乔薇又到成衣店买了些女人的必备品,不过她悲催的发现,人家根本不卖姨妈巾,都是自己做的。她买了原材料,打包后放进了马车。

  冬天的棉衣也需要,成衣的价格比布料与棉絮的价格贵三到五倍,乔薇犹豫了一下,给孩子们和自己给买了两套成衣,也扯了些布料,回去慢慢地学着做。

  有了新衣裳的小包子兴奋极了,走路都是蹦的。

  栓子爹看着几乎堆成小丘的马车,道:“小乔,还有什么要买的吗?没了咱们就回去吧?”

  乔薇想了想:“先不急,我问问您,这附近有没有铁铺?”

  “铁铺?大兴胡同有一家,离这儿里把路,怎么了?你上那儿干嘛?”栓子爹一只耳朵背,说话声音有些大。

  乔薇丝毫不介意,笑了笑,说道:“我这不是想打猎吗?工具不太够,随便看看。”

  乔薇猎了头死老虎的事已经在村子里传开了,大家并不认为是她自个儿的本事,只叹她运气好。但见她执意要买,栓子爹也不好多说什么,用马车驮着三人去了大兴胡同。

  乔薇在铁铺里买了一把防身的匕首、一把斩骨刀和几个做陷阱的钩子。

  “还要什么吗?”栓子爹问。

  “我还想定张床。”他们住的地方没有床,只有一个狭窄的炕,母子三人睡着其实是有些挤的。她想弄个床自己睡,把炕留给孩子。

  栓子爹又领着她去木匠那儿定了板子,按照规格做好,自己回家组装就行,没想到古代也这么先进,乔薇很是诧异了一把。

  忙活了一中午,总算把该买的东西买齐了。乔薇摸摸儿子女儿的小脑袋:“饿不饿?”

  二人齐齐点头。

  饿了也不叫,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想吃什么?”乔薇问。

  乔望舒小声问道:“我想吃牛肉饺子,可以吗?”

  乔薇一笑:“当然可以啊!除了这个呢,还想吃什么?”

  乔望舒舔了舔唇瓣:“还想吃韭菜盒子,葱油饼。”

  “还有呢?”

  “没了。”

  乔薇看向儿子:“景云想吃什么?”

  乔景云小大人似的说道:“我都行。”

  孩子们说的都是小吃,花不了几个钱,乔薇与栓子爹找了个相对干净的摊子,点了两大碗牛肉饺子,一碗给栓子爹,一碗给景云和望舒,又点了四个韭菜盒子、四个葱油饼、一份酱香排骨、两碗羊肉粉丝汤。

第第一次行医

  羊肉片儿薄肉嫩,炖得极其入味,粉丝爽滑,入口即化,再配上撒了胡椒粉的热汤,美味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给吃下去。

  两个小包子吃出了一身汗,打从住进犀牛村,二人就再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真是太开心了!

  乔望舒怕辣,胡椒粉的味道略有些呛,她吃一口,呼呼两下,腮帮子鼓鼓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快把乔薇萌死了。乔薇这顿饭,也吃得异常开心。

  羊肉粉丝汤分量够足,兄妹俩一起吃也没吃完,乔薇把剩下的吃了。

  栓子爹吃了一碗饺子、一碗羊肉粉丝汤,一个韭菜盒子与半个葱油饼,到最后,肚子实在装不下了。一般他给人跑车,都是不管饭的。他都做好准备吃自己带的烙饼了,哪知小乔给他点了这么大一桌。娘仨吃啥,他吃啥,真不含糊。

  他没读过书,不知道大道理该怎么讲,但他觉得小乔的做派与寻常村妇不一样,大气、利落、直爽、会计较但不斤斤计较,做人做事透着一股男人的度量,并不像传言中会干出那种勾当的人。

  “栓子爹,您吃饱了吗?”乔薇客气地问。

  栓子爹拍着圆滚滚的肚皮道:“饱啦!都快走不动了。”

  乔薇微微一笑:“要是不够,再点些别的。”

  栓子爹赶忙摆手:“真不用了,我再吃就得炸了。”

  乔薇见栓子爹的确是饱了,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问一旁的儿子女儿:“你们呢?还想不想吃点什么?”

  小家伙摇头,他们已经撑得几乎站不起来了。

  乔薇看了看桌上的羊肉粉丝汤:“你们好像很喜欢吃这个,娘也买点羊肉和粉丝回去,给你们炖着吃。”

  结账后,乔薇又回到集贸市场,买了几床厚实的被褥和几样新鲜的肉类,她其实还想买一套笔墨纸砚,但在问了价格后,望而却步了。这个朝代的纸,比黄金的还贵,真不是他们这些贫民消受得起的。

  下午,一行人满载而归。

  临离开集贸市场前,乔薇买了几个糖葫芦,让儿子女儿回村后分发给他们的朋友,当然他们自己也有份。

  两个小包子高兴坏了,以前都是他们吃人家的东西,现在终于也轮到他们给了,再也不用不好意思了。

  马车晃悠悠地驶出小镇,此时刚过正午,天色赏早,阳光白炙炙的照在身上,驱散了一丝严冬的冷意。吃饱喝足的小包子一边一个依偎在乔薇怀里,晃悠晃悠的,渐渐有些犯困。乔薇拆开一床棉被,盖在二人身上,二人眼皮子一沉,睡着了。

  乔薇也有些犯困,微微闭上眼,打算眯一会儿,谁料没过多久,便觉着马车急急的一刹,她朝前栽了一下,瞌睡瞬间醒了大半,抱紧怀中的孩子道:“栓子爹,怎么了?”

  栓子爹道:“前面好像出事儿了。”

  为避风,乔薇是背着马坐的,闻言急忙扭过头去,就见原就不够宽敞的小道上,停着一辆大户人家的马车,周围一堆仆从,哭哭啼啼的,不知发生了什么,道路被他们堵得严实,栓子爹的马车过不去。

  栓子爹跳下地,走过去打听了一番情况,那些人着急归着急,态度却极好,仔细与栓子爹说了。栓子爹与乔薇道:“车里坐着个老太太,突然病倒了,他们正打算派人到镇上请大夫,但老太太情况好像不大妙。”

  古人极少诅咒自己,若连他们都说不妙,那就是真的不容乐观了。

  乔薇把孩子们放到棉被上:“我去看看。”

  乔薇走到那辆马车前,粗略地扫了一眼,近车夫就有两名,骏马足足六匹,每一匹都高大威猛,比起栓子爹的,简直是云泥之别。再看那些侍从,丫鬟四人,小厮四人,中年仆妇两人,中年男仆两人,个个儿都仪表端正、气度不凡。乔薇上午才逛过布庄,里头最贵的衣料是海州缎,百两银子小半匹,连村长夫人都穿不起,可这些人身上,全都是一水儿的海州缎。

  为首的应该是那个穿绿色比甲的仆妇,她跪在外头的车座上哭,其余人都是站在底下哭。

  乔薇定了定神,看向她道:“这位……”阿姨?夫人?古代把仆妇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妈妈。乔薇喊妈喊不出口,就道:“你家老夫人病了吗?什么情况?”

  仆妇泣不成声道:“我也不知道,老夫人正与我说着话儿呢,突然脸色就不对了,然后、然后就倒下去了……”

  乔薇面不改色道:“家父是郎中,不介意的话让我瞧瞧吧。”

  仆妇狐疑地打量了乔薇一番,女人能懂医术吗?

  这若在平时,仆妇是不可能让一个女郎中近老夫人的身的,但事出紧急,她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这的确是一辆奢华到了极致的马车,乔薇一上去便感知到了一股贵重古朴的气息,不过乔薇没有去打量这些身外之物,而是迅速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睁着眼,却眸光呆滞,面色惨白,神色十分痛苦。

  乔薇检查了老夫人的身体与周围环境:“老夫人与你说话时,可是在吃东西?”

  仆妇怔愣地点头。

  乔薇摸了摸老夫人的脖子:“有东西卡在气管了,我需要切开她的气管。”

  仆妇顺着乔薇的手一看,大惊失色:“你要割我家老夫人的喉咙?你疯了?”

  乔薇正色道:“她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呼吸困难,冷汗,小便失禁,定向力丧失,再这么下去,她就要窒息致死。要不要救她,你自己看着办。”

  仆妇自己也看出来老夫人快不行了,知道这小妇人没唬她,但小妇人的法子太凶险,太医都不敢乱在老夫人身上动刀子,一个乡下的土郎中,能行吗?

  “你……你……你真的有把握?”

  乔薇道:“不好说,开刀都是有风险的,这又不是手术室,感染的几率很高。不过那毕竟是术后的问题,不开刀的话,她连感染的机会都没有。”

  一句机会都没有,把仆妇最后一丝犹豫掐灭了。老太太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难辞其咎。只是在老太太身上动刀子,太大逆不道了啊!

第救治成功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仆妇小心翼翼地问。

  乔薇沉吟道:“别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仆妇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乔薇顿了顿:“海氏冲击法。”

  仆妇瞪眼:“啥?”

  也叫海姆立克急救法。

  通过挤压肺部内残气的方法,让肺部残气产生冲击,将卡在气管的异物冲出来。美国前总统里根、纽约前任市长埃德、著名女演员伊丽莎白·泰勒都曾用这种方式捡回一条命。

  但这种方法并非没有一丝一毫的风险,它也是可能带来一定危害的,尤其对老年人,因其胸腹部组织的弹性及顺应性差,故容易导致损伤的发生。

  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乔薇的亲身经历。

  那还是乔薇第一天到急诊科实习发生的事,一个陪孙子来打针的老奶奶,吃枣子噎住了,医生不在,由乔薇对她实施抢救,用的就是海氏冲击法。她从背部抱住老奶奶,一手拽拳、一手按掌,用力挤压老奶奶的上腹。那是她第一次真正以医者的身份进行救治,不同于以往的训练,她整个人都是紧绷的状态,一不小心,把老奶奶给伤到了。

  那绝对是乔大夫医疗生涯的一笔黑历史。

  故而看到这个老太太,几乎条件反射地想起了那日的场景,并且下意识地提出了手术。

  当然她自己也明白,这其实是不对的。

  她闭上眼:“你们都下去吧。”

  该克服的,总该要克服。

  仆妇害怕地看着她:“你……你要割老太太的喉咙了?”

  “不割。”见仆妇还要追问,乔薇道:“老太太时间不多,大脑缺氧半刻钟,就可能给脏器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不想你家老太太后面几十年都躺在床上度过,就赶紧下去。”

  乔薇声音不大,但莫名就有股令人信服的气场,仆妇连滚带爬地下去了。

  乔薇合拉上车帘,将老太太扶了起来。这时,马车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够宽够高,乔薇即便是站直了,也碰不到车顶。她从背后抱住老太太,找到了肚脐与肋沟之间的位子,开始了猛烈的挤压。

  上一次是紧张脱了手,这次乔薇格外注意力度。

  如此自下而上挤压了五次之后,乔薇的冷汗冒出来了。

  难道这个方法对老太太不管用吗?

  乔薇又试了三次,决定一分钟还不奏效就实施紧急气管切开术。

  到第十次时,老太太呼的一声咳出了气管里的东西。

  乔薇长长地松了口气。

  老太太噎在马车里的那一刻,真以为自己死定了,她老伴儿就是这么死掉的,她当时就坐在老伴儿身边,一点办法都没有,人“走”得特别快,她知道自己根本撑不到他们去镇上把大夫请回来……

  真是老天眷顾,竟叫她半路碰到了神医呀!

  老太太握住乔薇的手,激动地说道:“姑娘,你姓什么?家住何处?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要亲自登门感谢。”

  仆妇在外头看着自家老太太握住了女郎中的手,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她家老夫人可不是个谁都能攀上的主,别说一个乡下的野郎中,便是正儿八经的太医,她家主子也是从不拿正眼瞧一下。

  乔薇想了想,从容不迫说道:“登门就不必了,我是郎中,给人瞧病是应该的,老夫人若实在想谢我,便付我些诊金吧。”

  仆妇哑然,丫头啊丫头,你知不知道我家老夫人是谁?想跟我家老夫人攀关系的人能从京城排到匈奴,你倒好,一口把老夫人拒绝掉,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没看出马车里泼天的富贵吗?

  老夫人显然也愣了一下:“你确定只要诊金?”

  乔薇点头:“是。”

  老夫人神色复杂地打量了乔薇一眼:“既如此,便付你诊金吧。”

  “请老夫人稍等。”乔薇走下马车,与不远处守着自己马车前的栓子爹交涉了一番,回来与老太太说道:“一两银子。”

  老太太拿出一个十两的元宝,乔薇道:“找不开。”

  “那就不必找了。”

  “好。”

  乔薇也不矫情,收下了这一笔天价诊金。

  老太太看向乔薇的眼神越发有意思了,说她贪吧,她不攀龙附凤;说她不贪吧,她又如此爽快地收下了这笔诊金,真是个耐人寻味的姑娘:“姑娘可否告知一下尊姓?”

  “鄙姓乔。”

  老太太叫人给栓子爹的马车让了路,普天之下能让老太太让路的人,除开皇族以外,乔薇是第一个了。

  仆妇直叹这姑娘运气好,碰上了自家老太太。

  老太太却道:“是我运气好,碰上了她。”

  ……

  栓子爹的马车晃悠晃悠进了村。

  “小乔啊,你咋会看病的呢?”栓子爹好奇地问。

  小乔笑了笑,想到了什么,问道:“略懂一些皮毛罢了,怎么我以前没与大家说吗?”

  栓子爹道:“可不是没说?说了谁还敢小瞧你啊?我还是头一回见女娃娃给人治病,你说你这么能干,又能打猎,又懂治病,你家里人咋不要你,把你赶出来了呢?”

  小乔愣了愣:“你听谁说的?”

  “你自己说的呀!”栓子爹道。

  看来,是原主说的了。这是乔薇第一次明确听人提起“她”的来历,没想到是被人赶出来的。

  栓子爹问:“你为啥被赶呀,小乔?”

  我也想知道啊!

  乔薇扶额。

  栓子爹毕竟是男人,不同于女人之间的八卦,他问这些纯粹是关心小乔。

  半日接触下来,他发现这个小妇人和大家传闻中的不大一样,一点都不软弱无能,也没有不检点。他觉得自己挺混蛋的,以前居然那么误会小乔。他现在想关心一下聊表歉意,不过小乔一直不吭声,想来是不肯说,那他也不强人所难了。

  景云与妹妹醒了,拿着糖葫芦到村里找小伙伴儿。栓子爹把马车赶到了山上,帮小乔把东西都搬了下来,罗大娘也赶来帮忙。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便把东西卸干净了。

  乔薇给了栓子爹两百文,栓子爹中午海吃了人家一顿,不好意思收这么多。

  罗大娘把塞塞进他手里:“你就收着吧,我闺女儿会赚钱,不差你这点。”

  “你……闺女?”栓子爹一脸惊吓。

  罗大娘抓住了乔薇的手:“是啊,我与小乔认了干亲,从今天开始,小乔就是我干女儿,你回头告诉那些人,别再欺负我闺女儿。”

  若是罗大娘知道她半路救了一个贵人的事,乔薇或许认为对方在与自己攀关系了,可罗大娘毫不知情,她是真的关心她,怕景云再为了她的事与人干架,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公然罩着她。

  以后谁再敢乱嚼她舌根子,都得想想会不会得罪罗大娘了。

  ------题外话------

  罗大娘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哒!

  哦,关于罗大娘在村里威望高的问题,她老公是县衙里的长工(很受宠的那种哟),经常有接触县令的机会,村长怕怕哒!

第要做生意

  认干亲一事,罗大娘事先没与乔薇商量,还担心乔薇会不乐意。其实她的担心完全多余了,乔薇无依无靠的,能遇上罗大娘这样的长辈,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但在古代,认干亲是一件大事。她迟疑了一下,道:“罗大娘,这事儿要不要先与罗大叔商量商量?”

  罗大娘拍怕她的手道:“这你放心,他什么都听我的,我与他提过你,他也怪怜惜你的,还叫我多照顾你。”

  乔薇感慨:“罗大叔也是好人。”

  罗大娘嗔了她一眼:“还叫大叔呢?”

  乔薇的脸微微羞赧了一下:“干爹。”

  罗大娘指指自己:“那我呢?”

  “干娘。”

  罗大娘舒心地笑了。

  认干亲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晚上,乔薇做了一大桌菜,留罗大娘吃饭。罗大娘的丈夫在县衙做事,一个月才回一次,大儿子成了家,搬出去了,小儿子在京城学艺,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人。认小乔为干亲,固然有怜悯母子三人的意思,但她自己也委实寂寞。

  小乔留她用膳,她大方地留下了。

  孩子们像是在闻到了家里的香味儿,赶在饭做好前回来了,看到在堂屋里摆碗筷的罗大娘,甜甜地唤了一声“罗奶奶”。

  乔薇从厨房里端了一碗羊肉粉丝汤出来,听到这声称呼,笑了笑说道:“以后不要叫罗奶奶,就叫奶奶。”

  小孩子心里,对于多个姓少个姓没有多大感觉,乖乖地应下了。乔薇想,回头得好生与孩子们讲讲干亲的意思,叫他们晓得罗奶奶与别的奶奶是不一样的。

  乔景云主动到院子里倒了水洗手,从娘仨搬到这儿以前,院子里便有一口井了,孩子们知道怎么从井里打水,不过乔薇以防万一还是把井给盖上了,平时只叫他们用水缸的水。

  兄妹俩洗完手,到屋里吃饭。

  乔薇做了四菜一汤——青椒炒蛋、胡萝卜红烧肉、干煸土豆丝、清炒白菜、羊肉粉丝汤,灶上另蒸着一笼红豆糯米糕。

  罗大娘没尝过小乔的手艺,但一看那菜色就觉着不俗,她挟了一根干煸土豆丝:“这是什么?”

  乔薇笑道:“土豆。”

  “土豆还能这样做啊?”罗大娘咬了一口,麻辣爽口,油而不腻,咸中带甜,味道不错。之后,她又依次尝了鸡蛋、红烧肉、与白菜,越吃越惊讶,待喝到羊肉粉丝汤时,那种惊讶的表情已经藏不住了,“小乔,你这厨艺可以啊!”

  乔薇不可置否地一笑:“马马虎虎吧,我打小做饭。”

  “打小做饭?”罗大娘似想起了什么,古怪道:“那你刚进村那会儿,连菜都不会洗呢。”

  连菜都不会洗?原主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姐不成?乔薇不动声色地笑道:“怀孕之后便没做了,有些生疏,这两年才又给捡起来的。”

  罗大娘不疑有他,与乔薇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羊肉粉丝汤是现学的,不过孩子们都说比镇上的还好吃,罗大娘也这么觉得,她家小乔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烧得这样一手好菜。

  饭后,乔薇把红豆糯米糕端了出来,孩子们最爱她做的甜点,就连小雪貂这种肉食动物都喜欢得紧,三只小爪子刷刷刷地探向了盘子。

  罗大娘其实有些吃不下了,但那糯米糕被做了一只一只的小白兔,实在是好看得紧,她忍不住吃了一个,一个,再一个,吃到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她不是个嘴馋的人啊,怎么到了小乔这里就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吃过饭,孩子们和小雪貂去院子里玩去了,罗大娘留下帮乔薇收拾厨房,顺便谈谈今后的营生:“你打算做什么?一直种田还是……”

  乔薇一边刷碗,一边道:“田我继续种着,天气好就进山打打猎。”

  “你看你,我说什么来着?不许你再单独进山。”罗大娘瞪了乔薇一眼,说道:“我倒是替你想个法子,不知你愿不愿意。”

  乔薇温声笑道:“干娘请说。”

  罗大娘拿过乔薇刷好的碗,用干净的棉布细细擦拭:“我上回吃你送的萝卜饼时就觉着你手艺好了,集贸市场你看了吧?你觉得自己做的东西比她们做的如何?”

  乔薇想了想:“色香味应该都好上一些。”

  罗大娘斜眼:“一些?你真是瞧得起他们!”

  乔薇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弯了弯唇角:“干娘的意思是让我做吃的去卖?”

  “嗯。”罗大娘点头。

  乔薇一想这的确是条路子,种田入不敷出,就不算在营生的行列了,打猎倒是一份进项,不过偶然性太高,不是每次都能碰上猎物。她确实需要一份相对稳定的进项。

  乔薇是个行动派,晚上才提到的事,第二日一早她便把东西做出来了,因此番去镇里买的材料有限,她只做了红豆糯米糕与酥香萝卜饼,萝卜饼不是卖的,是给自己和孩子们吃的。

  天微亮时,她提着两篮子点心与孩子们下了山。

  孩子们爱极了这种与娘亲“东奔西跑”的日子,以前娘亲总是窝在院子里,除了种田,根本不下山,他们大半时候也被要求待在院子,老寂寞了。后面虽能下山,不过和娘亲下山的感觉当然很不一样啊!

  罗大娘陪乔薇一块儿去的,几人还是坐的栓子爹的马车。

  乔薇现在是罗大娘闺女,也就是自己村儿里人了,栓子爹比昨天喊价便宜了些,仍旧一人十文,但两个孩子就不收钱了。

  四人没去集贸市场,那儿的摊位都是月租、季租、年租,没多余的位子给乔薇。乔薇来到了昨天吃午饭的位子,这儿人流量也不错,摊位是日租,一日二十文。

  乔薇付了租金,与罗大娘一块儿把小桌子、小凳子拿出来。

  两个孩子乖乖地坐在后头,不吵不闹,懂事得令人心疼。

第万两黄金

  乔薇做的点心又精致又新颖,很快便引来了一堆路人的驻足,乔薇也不吝啬,把红豆糯米糕切成片,让大家伙儿试吃。

  众人起先只觉着这些雪白的小兔子可爱,吃过了才发现其实人家还很可口,价钱也不贵,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若买十个,就白送一个。

  如此物美价廉的东西,卖不出去就说不过去了。

  一位大娘掏了五文钱:“来两个吧。”

  “我也要两个!”

  “四个!”

  “十个!”

  罗大娘收钱收得眼花缭乱,乔薇用若竹叶把红豆糯米糕一一包好,谁要多少个,怎么分装,她记得毫无差错。

  两篮子甜糕不到半个时辰便被哄抢得差不多了。

  “你们明天还来吗?”一个买了糯米糕的小妇人边吃边问。

  乔薇点头:“来的。”

  “那我还来买。”小妇人很喜欢乔薇做的甜糕。

  乔薇微微一笑:“谢谢。”

  小妇人走后,罗大娘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大冬天收钱还收出一身汗,这生意,好得出乎她意料了:“小薇,还剩多少个?”

  乔薇打开篮子瞧了瞧:“最后五个了。”

  她怕不好卖,只做了五十个,可刚刚才过去一刻钟,就不剩什么了。这速度,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看来这步棋是走对了。

  她转头望向身后的两个小包子,二人正坐在小板凳上,拿一个布团子逗小雪貂,乖得不得了。心头突然有些柔软,拿起六文钱离开了摊子。

  待回来时,她手中多了三串糖葫芦,儿子一串、女儿一串、小雪貂一串。

  拿到糖葫芦的二人一兽开心极了,乔望舒踮起脚尖,抱住乔薇的脖子,拉下来给了乔薇一个亲亲:“多谢娘亲。”

  乔薇弯了弯唇角:“以后喜欢什么,想吃什么,都和娘说。”

  乔望舒点了点头,小舌尖在又大又红又亮的糖葫芦上舔了一口:“真甜!”

  乔景云腼腆地舔着,比妹妹害羞一些。

  小雪貂则是抱着串串,粗鲁又暴力地啃了起来,吭哧吭哧,吭哧吭哧……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对面的酒楼,马车里走下一个衣着光鲜的妇人,穿着仅次于海州锻的古香缎褙子,头发梳得光亮,戴两支翡翠银簪。她细长的手拿着一方浅绿色帕子,态度优雅而倨傲。在她身边,跟着一个样貌清秀的姑娘。

  二人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妈妈与丫鬟,镇上鲜少能见到如此体面的人,大家都朝二人投去了好奇与敬畏的目光。

  乔薇昨日已经见过更贵不可言的侍从,再看眼前的二人,并未生出多少惊艳。不过很快,二人朝乔薇这边走了过来。

  丫鬟指了指摊子上的甜糕:“房妈妈,您看小兔子,真好看!”

  被唤作房妈妈的仆妇漫不经心地顿住了脚步,瞥了一眼,道:“路边的东西都脏得很,你都进府多久了,怎么还像个没见过世面的?”

  丫鬟吐了吐舌头。

  乔薇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到二人的话。

  房妈妈恣意地嗯了一声道:“罢了,你喜欢就买吧,别让小姐瞧见就是了。”

  丫鬟高高兴兴地打开了钱袋:“多少钱一个?”

  乔薇道:“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只剩最后五个了,姑娘若是瞧得上,十文钱卖给你吧。”

  瞧得上三字说得讨巧,她是丫鬟呢,从来只别人瞧不瞧得上她,哪儿有她瞧不瞧得上别人的?尽管只是个货品,也够她舒坦了。她毫不含糊地掏出了十文钱:“都包给我吧!”

  罗大娘接过钱,乔薇拿出若竹叶,娴熟地折了个小框子,将五只迷你小白兔轻轻地放了进去。

  丫鬟瞪大了眼:“你的手好巧呀!”

  乔薇牵了牵唇角,没说话,将甜糕递给了她。

  房妈妈不耐地白了丫鬟一眼:“这下可以走了吧?我可告诉你,你要吃坏了肚子,别来找我哭。”

  丫鬟讨好一笑:“不会的不会的,房妈妈你就放心吧。”

  二人挽着手离开,临走时,丫鬟一眼瞥见了摊子后边正卖力啃着糖葫芦的小雪貂,眼睛骤然一亮:“呀!房妈妈你看!那只小狗好可爱!”

  第N次被当做狗的某貂爷翻了个大白眼。

  房妈妈转身看到了小白,面上掠过一丝惊讶:“雪貂?”

  乔薇眸光一动。

  小雪貂鸟都不鸟房妈妈,继续啃爪子里的糖葫芦。

  自家小姐一直想要一只雪貂,但都没碰到合适的,这只貂不仅漂亮,而且通人性,送给小姐再好不过了。房妈妈看向了正在收摊的乔薇:“那只雪貂怎么卖?”

  乔薇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卖。”

  房妈妈冷笑,这种人她见多了,一开始都不卖不卖的,不过是为了哄抬价格罢了:“二十两银子。”

  乔薇呵了一声,徐大壮可是说了,小白比老虎值钱,老虎都卖了三十两,这个妈妈居然只喊二十两?

  房妈妈察觉到了乔薇的不屑,眉头一皱:“三十两?”

  乔薇没吱声。

  “五十?”

  乔薇依旧不理她。

  房妈妈拔高了音量:“你还想要一百两不成?”

  乔薇把桌布折好,放进了篮子:“我说了我不卖。”

  房妈妈咬牙:“你开个价!”

  乔薇提篮子的手顿了一下:“真要我开?”

  “你开!”

  乔薇伸出了一跟食指。

  房妈妈蹙眉:“一百两?”

  乔薇摇了摇食指。

  “一千两?”

  再次摇手指。

  “一万?”房妈妈吓得退了几步。

  “嗯,黄金。”乔薇淡淡一笑,“你买得起吗?”

  房妈妈变了脸色:“你故意耍我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乔薇云淡风轻道:“我管你是谁,要买我的貂,就拿一万两黄金来,否则免谈。”

  什么样的貂能值这么多钱?这分明是不想卖。房妈妈恼羞成怒地瞪向乔薇,她家小姐是何等贵重的身份,作为小姐的乳母,她也是前呼后拥的,几时受过这种憋闷气?当即扬起巴掌,朝乔薇打了过来!

  “哎哟!”罗大娘见状不妙,一把扑过去抱住乔薇,那巴掌稳稳地落在了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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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追文吗?冒个泡让我知道一下你们的存在呀~

第狭路相逢

  罗大娘的脸上登时浮现出了几道血印子,巨大的动静,把孩子们手里的糖葫芦都吓掉了。

  乔薇的眸光渐渐冷了下来,一言不合就打人,还吓坏了她一双无辜的孩子——

  她把收拾好的篮子放到了地上,隔着摆摊的小桌,探出手,轻轻地扣住了房妈妈的肩膀。

  房妈妈不屑地扫了扫落在自己肩上的手,顺着手臂,望进乔薇那双暗潮涌流的眼睛,心,忽然咯噔了一下。

  “你想干嘛?”房妈妈厉声问。

  乔薇不紧不慢道:“你打了我娘,你说我想干嘛?”

  房妈妈的本意并不是要打罗大娘,她瞄准的是乔薇,只是她没料到罗大娘会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硬生生替乔薇挨了那一巴掌。她在府里跋扈惯了,根本没将这些小贩放在眼里,便是打错了又如何?这些人还不算得乖乖地守着?

  心思转过,她扬起了下巴,不可一世道:“我打的是你,谁让她自己送上来的?”

  乔薇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打了人,一句道歉都没有,还如此嚣张,很好,很好。如此,我就不逼着你给我娘道歉了。”

  前面两句很好还听得房妈妈的心一阵咯噔,听到最后一句,房妈妈悬上去的心又踏踏实实落回了肚子里,她就说嘛,这种无知的小贩如何敢与她这种贵人横?

  房妈妈低叱道:“把你的脏手拿开!还有,把那只雪貂送给我,我就原谅你们的冒犯。”

  “你打了我娘,反诬赖我们冒犯,又要霸占我宠物。”乔薇淡淡地看着她,“好不要脸。”

  她话落,房妈妈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怎么一回事时,就听到咔擦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裂开了,几乎是同一时刻,右臂传来一阵剧痛,她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

  丫鬟吓变了脸色:“房妈妈!”

  房妈妈跌在了地上,右臂疼得她直不起身子,她痛苦地叫着,很快引起了路人的围观。

  说起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看完全部经过的,没有一人同情她。

  反倒是罗大娘怕把事情闹大,低声问乔薇:“她、她怎么了?不会有事吧?”

  乔薇淡定得说道:“卸掉一只胳膊而已,死不了。”

  的确是死不了,但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高门乳母来说,这种疼痛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怎么回事?”

  人群里后响起一道清丽的声音,婉转如莺啼。路人齐齐怔愣了一下,自动让出一条道来,一名身穿鹅黄色束腰罗裙的少女袅袅娉婷地走了过来。她身姿婀娜、五官精致,梳着单螺髻,以一支粉玉银簪固定。整个人也水灵粉嫩得很,脸蛋、脖子、手,但凡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白嫩得不像话,仿佛吹弹可破。

  在这个贫瘠的镇上,这样一位貌若天仙的少女的到来,简直像是月宫的嫦娥驾到了一般,前一秒还喧闹嘈杂的人群,这一秒忽然就鸦雀无声了。

  她的身上有好闻的香粉味,微风一吹,一整片天地都染上了淡淡的清香。

  她走到陆薇的身前站定:“不知我的贴身妈妈怎么得罪夫人了,竟叫夫人动了如此大的肝火。”

  “你问她咯。”乔薇说道。

  少女转头看向房妈妈,房妈妈想好生在小姐跟前告这小贱人一状,奈何她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还是丫鬟把事件的经过与小姐交代了。

  少女听完,优雅地点了点头,对乔薇道:“是我的贴身妈妈唐突在先,我在这里,代她向姑娘赔声不是。”

  她公正无私的做法赢得了周围一片赞誉。

  乔薇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她唐突在先,意思就是我冒昧在后了,你向我赔了不是,那我也理应向她赔个不是。不过很可惜,我不打算这么做。”

  少女优雅的神情上掠过了一丝凝滞。

  乔薇波澜不惊道:“对错在自己心里,不在别人眼里,我不会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就去接受我根本不想接受的道歉,也不会勉强自己向不该被道歉的人道歉。”

  少女第一次遇到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一时间,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乔薇淡淡一笑道:“做错事的是你们,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姑娘觉得我何错之有?”

  这话没毛病,在现代,辱母杀人案是要量刑的,可在古代,这种行为是会受到皇帝褒奖的。

  乔薇的娘受了欺负,她不欺负回去才是真的会惹人耻笑。所以在众人眼中,她修理房妈妈一顿,不仅一丝不妥都无,反而大快人心。

  少女自然也感受到了众人的态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先前措辞不周,是我的不是。今日之事是我的贴身妈妈唐突了,我在这里,诚心向姑娘道个歉。”

  “我说过我不接受。”

  “你……”

  乔薇道:“打了我娘,一句道歉就完事,那是不是以后谁都能跑来打我娘,然后谁都只用说一句对不起?”

  少女的面色涨红:“你不是已经教训过房妈妈了吗?”

  乔薇点头道:“是啊,所以你不用道歉了呀。恶人已食恶果,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姑娘,慢走不送。”

  少女铁青着脸上了马车。

  房妈妈也被人抬到了车上。

  望着少女越走越远的背影,乔薇心头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排斥,不知是为了什么。

  “哎呀,你们知道那人是谁吗?就敢看她的热闹。”一个坐在街边的老乞丐,一边喝着葫芦里的酒一边说。

  一个大婶问:“谁呀,老李头,你认得?”

  老李头喝了口酒,道:“她那马车上刻着三七草,这是恩伯府的族徽。”

  “恩伯府又是啥?”大婶问。

  “连恩伯府都不知道。”老李头翻了个白眼,“恩伯府是京城四大医香门第之一,名气可大了!那个小姑娘,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恩伯府现如今的‘嫡长女’。”

  大婶笑道:“老李头你连这都知道?你是不是又去听戏了?”

  老李头瞪她一眼:“你才去听戏了!我在京城走南闯北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没出来呢!”

  “哎哟你这老李头,敢占老娘便宜!”大婶作势要打他,不过瞧他这么脏,又把手收回去了。

  老李头伸出手:“给个铜板,我继续给你说。”

  “我才懒得听,你爱说不说!”大婶挎着篮子走掉了。

  突然,一个铜板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跌进了老李头的破碗中。

  老李头忙往上张望,楼上是茶楼,不知是谁给的钱,并没有露面。

  乔薇在老李头对面,恰好看到了楼上丢铜板的人,是个戴斗笠的男人。

  老李头得了钱,继续说道:“恩伯府原先有三房,长房世袭爵位,便是上一任的恩伯公,但上任恩伯公运气不太好,与妻子出游时遇上洪水,被双双冲入水中,不幸身亡。他膝下没有儿子,仅一个五岁大的女儿,只得由二房继承了爵位。今天这位小姐,便是二房的孩子。”

  已经走掉的大婶又回来了:“你不是说上一任恩伯公有个女儿吗?她怎么不是大小姐?”

  老李头道:“那个原本是,但前几年犯了错,被逐出家门了。”

  ------题外话------

  肥肥的一章

第猎物没了

  离开摆摊的地方后,乔薇计划着雇一辆马车回去,罗大娘经常会来镇上,倒是知道几家车行。

  二人到车行问了价格,竟比栓子爹的贵一倍,当然人家的马车是有棚子的,明显更豪华一些就是了。可问题是乔薇不需要它豪华,只需要它省钱。

  大概乔薇今天出门翻了黄历,运气特别好,在转悠了几家车行不满意之际,奇迹般地碰到了栓子爹。

  原来,是栓子爹拉了几个人到镇上走亲戚,这会子正愁上哪儿拉人回村儿,可巧呢,就碰上乔薇了。

  “小乔,怎么就要回了?生意不好吗?卖不出去还是怎么着……”

  罗大娘瞪了他一眼,把空得只剩几个萝卜饼的篮子给他瞧:“早卖光了好吧?”

  “这、这就卖光了?”栓子爹简直难以置信,他不是没见过村儿里到镇里卖东西的,可谁第一天不是碰了一鼻子灰呀?

  他看向小乔。

  乔薇弯了弯唇角,从篮子里拿了个萝卜饼给他。

  吃完,他总算明白小乔的东西为何一销而空了。

  临走前,乔薇到集贸市场买了点食材,以便能做更多新鲜的花样,还买了一条鲫鱼,晚上红烧给孩子们吃。

  ……

  却说那边房妈妈受了伤,被带去医馆救治,少女郁闷地等在马车上,一眼瞧见了丫鬟遮遮掩掩的东西。

  她眉心一蹙:“你藏什么呢?”

  丫鬟硬着头皮地把“一筐小白兔”拿了出来,筐子约莫一只手那么大,若竹叶编织的,很是精致。小兔子就更小了,但做得活灵活现,又软又萌,跟真的似的。

  “这什么东西?”少女好奇地问。

  丫鬟道:“点心。”

  少女讶异,恩伯府都没这么精致的点心:“哪儿买的?”

  丫鬟不敢说是那个把小姐气得面色铁青的小夫人,只道:“镇上。”

  少女当然想不到是在乔薇那儿卖的,知道的话,可能要吐血。她一般不吃路边的东西,但这点心的卖相实在太好,她忍不住尝了一口,然后,就愣住了。

  丫鬟打开一个精致的桃木银食盒:“小姐,这是您给姬老夫人带的四喜归云糕吧?她老人家一定会喜欢的。”

  少女沉吟片刻,把食盒里的四喜归云倒了出来,将剩下的四只“小白兔”放了进去。

  ……

  乔薇买食材略花了些时辰,回到村里时已然正午,罗大娘屋子门口站着一个人,中等个子,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五官硬朗,正是罗大娘的大儿子罗永志。

  罗永志看到自己娘和小乔一家从栓子爹的马车上下来,有一瞬的怔愣,村里传他娘认了小乔做干女儿,难道是真的?

  “娘。”他看到二人正在从栓子爹的马车上卸货,忙走过去帮了一把。

  他是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力大如牛,三两下便把二百多斤的货物卸完了。

  乔薇感激地欠了欠身:“多谢大哥。”

  这声大哥,彻底坐实了罗永志的猜测。

  罗永志与小乔接触不多,最直观的印象就是这是一个年轻俊俏的小寡妇,十里八乡的女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根手指头。

  村里对她传言颇多,大抵是不好的,不过男人的看法永远和女人不同,他就觉得小乔挺好的,又漂亮又可怜。

  他娘喜欢小乔,那他也喜欢,以后小乔就是他妹子。

  “妹妹。”他大方地打了招呼。

  乔薇心头一暖,拉着两个孩子道:“景云,望舒,叫大舅。”

  二人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大舅”。

  罗永志憨厚老实地一笑:“真乖!改天到大舅家里玩。”

  罗大娘瞧着几人如此顺利地改了口,十分地欢喜,笑着问儿子道:“你怎么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罗永志只顾着认妹妹,险些把正事儿给忘了,忙道:“翠云她弟不是考上童生了吗?她爹让给开个席,给他庆祝。就怕到时候忙不过来,想请您去帮帮忙。”

  翠云是罗永志的妻子,她小弟弟今年刚满十岁,就已经能考上童生了,在几乎不识字的村子里算得上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罗大娘问:“是哪天?”

  “初三。”他看向小乔,想问她去不去,可一想起她不合群,又没说话了。

  罗大娘说道:“那就是大后天了,知道了,我会去的。”

  罗永志心疼娘总一个人在家,邀她过去跟自己住几天,被罗大娘拒绝了。

  小乔生意刚起步,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她可不能这么走了。

  罗永志得知小乔做生意,很为乔薇高兴:“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你嫂子手艺可好了,你不会的就问她,她能教你些花样。”

  乔薇笑着点点头:“好的,多谢大哥。”

  罗永志帮乔薇把二百多斤的食材扛到了山上,乔薇留他吃饭,他是吃了才来的,道了句下次便下山了。

  中午,乔薇把鱼给红烧了,俩孩子吃到最后恨不得舔盘子。

  乔薇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罗大娘拿开她的手道:“放着吧,我来,你叫孩子们歇个午,长个子呢,要多睡,总一天到晚地睁着眼可不行。”

  乔薇一想是这么个理,她自己没午睡的习惯,倒把孩子也带成这样了,忙把孩子叫到炕上,哄着他们睡了。

  乔薇来到厨房门口:“干娘,我出去一下。”

  罗大娘古怪地看着她:“去哪儿?别告诉我你又要进山啊。”

  乔薇被说中,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朵:“我昨天在山林里做了两个笼子,去看看有猎物上钩没,就在边上,很安全的。”

  罗大娘:“真是拿你没办法!”

  乔薇带上防身的匕首去了,自碰上过一次老虎后,她比谁都惜命,所以她挑选的地方真的不是山林中心。

  她进林子后,按照自己做的记号找到了藏在灌丛里的笼子,笼子里放着胡萝卜、碎肉等诱饵。

  两个笼子都是开的,奇怪的是其中一个笼子里的诱饵没了。

  诱饵没了,应该是有小动物上钩了。

  但小动物呢?

  乔薇翻来覆去地找,没找到上钩的动物,却找到了一两银子。

  这什么情况?

  难道是有人把笼子里的动物买走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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