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我在北朝鲜的四天三夜1
北韩游记1
(年1月20日)
我在北韩——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4天3夜简要游记。
一大早8点半,如约抵达丹东火车站与团友们——4位对北韩感兴趣的大学生接头。
临行前导游叮嘱了注意事项,我们此行配了2位朝鲜导游,都通晓中文,我们说什么他们都听得懂,所以不能在他们面前提起诸如“三胖”的词。不能买虎骨酒之类的产品,不能携带美国和韩国一类标识的产品……诸如此类。我在先前已阅读过注意事项,心中早已有数。
话不多说,9点左右进入丹东火车站2楼,过了安检,搭上丹东——平壤的列车,9点30分正式出发。手机出了丹东,就收不到很强的中国信号了(不过中国电信的卡还是能收到)。
列车从丹东站开出,过不多时便驶入了北韩第二大城市——新义州。上来一群北韩海关检查人员,对我们每个人的行李进行了彻底检查,逐一询问这是什么。我的皮箱夹层、钱包里的护身符都被掰开来调查了,其中电子设备检查得最久,我带的一个背囊,一个旅行箱,全被彻底搜过,连内裤什么的也都要用手捏一遍,还询问了一些问题,例如来这里目的?接应的单位?等等,并在一张单子上记下了我们携带的数码产品数量。
他们为什么搜那么仔细?有团友认为是为了防止走私,记录下数码产品是为了将来返程时核对,如果数量对不上就要被调查。但每天那么多人往来朝鲜,怎么可能一一对上号?再说万一我真的把什么落在朝鲜了,难道就要起诉我把那件东西走私了出去?所以我是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检查。
4位同伴里恰好有会说韩语的妹子,经过沟通省了好些麻烦。
之后朝鲜海关收了每一个人的护照,车子停靠约2小时,便发还护照,重新上路。
站台上,有北韩山寨版的“营养快线”,一瓶5元,无论包装和口味都与中国的营养快线十分接近,只是奶味更重,且瓶身的切割工艺很差,靠近瓶口处还留着显而易见的毛刺。
过不多久,我们按人数领取了盒饭。朝鲜境内第一餐——有扣肉、泡菜、炸鱼和鸡蛋。
进入朝鲜后沿途风景很快变得不一样,最大的区别就是出现了电视里常出现的那些政治标语,还有宣传画,和金日成、金正日二代领导的照片。以及每个城市县城都一定会有的白色长条石碑——永生塔。
城市化程度骤然下降,目光所及的一切开始凋敝……
朝鲜的田头都堆了一堆肥,一看就是有机肥料,我原本以为是牛粪,后来到了平壤,问了导游妹子,才知道是人粪,可知朝鲜的农民屋一定保留了类似中国农村那种粪坑式的厕所,能够方便地取得人粪作为堆肥的资源,在中国东部发达地区,由于采集粪便需要相当的人力、时间,成本方面划不来,加上农场规模增大,各种粪便等“有机肥”已不常有。
两侧的北韩建筑物表面大多不涂批,没有覆盖马赛克、石屑或瓷砖,在阳光照射下,那种以灰浆涂抹的不平的质感显而易见。我原以为只有乡下如此,孰料后来到了平壤也一样,除此之外,它的建筑风格和北中国的城市相比,颇有几分相似。
我这才发现自己没留下北韩楼房建筑的照片。只能简要概括一下它们的一些显著的特点:
1、表皮褶皱不平,好像起鼓或者霉变之后胡乱刷上了一层浆,或是糊了一层硅藻泥
2、没有防盗网
3、不存在空调室外机一类的东西
4、几乎没人晾晒衣物
途中经过的每一个站台都能看到一些列车,它们的车厢被稻草覆盖,同行的团友认为那稻草下面可能是军火。
田间偶尔能见到玩耍的儿童,若在车厢中冲他们挥手,会得到热切的回应。之前在网上看到,向朝鲜乡下儿童派发物品是不被允许的,会被朝鲜人员视为侮辱,事实上也不太可能,火车车窗完全无法打开。
与中国不一样的是,北韩所有居民楼皆为国家建设分配给人民使用,所以为显公平,建筑物普遍都一般大小,朝向、样式也完全一样,除了楼房,还有2层楼的平房类建筑,也一样是国家分配。离开丹东后,沿途目光所及之处很难见到机动车,偶尔能见一些运货车,少量的客车还是来自于中国的“东风”,交通基本靠牛车和单车,更多就是靠走。
一开始稀奇,久了也厌了。我为这趟旅行奔波了一天两夜,很快便倦极入睡,醒来时已过了2个钟头。
夜里的朝鲜一片黑暗,只有临近城镇才会在建筑物的窗户看到光亮,这就是城市能够带来的唯一光源,路灯,尤其是中国那种一排排的水泥柱路灯,印象中几乎没有。
抵达平壤,已是7点左右,由于缺乏能源,市区光照十分稀落,一如网上盛行的关于平壤的描述。两位朝鲜导游已经在月台上等候,分别是20多岁的年轻女孩和高大黝黑的中年大叔,平壤火车站作为招牌景观之一,本应灯火常亮,但今天不知为何却一片黑暗,我们只能在暗淡的灯泡光照下随人流一起走……
上了一辆旅行社为我们配备的小巴车后导游妹子开始为我们介绍了。妹子叫金玉珠,男导游姓郑,名字我不太记得了,因为之前看过北韩旅游攻略,2位导游当中除了一名真正的导游之外,一般还有一名乔装监视的特别警察,我怀疑他就是,所以也不敢追问名字。
后来证明我也许是多虑了?
第一顿饭在一间形状如花苞般的涉外酒店里用餐,位于黎明大街的附近。
饭菜很充足,有9个菜,光是看图都能知道分别是什么。只有3个菜需要说明下:
3点方向的是土豆丝,图中是它的初始形态,让你看够之后服务员会把它用叉子捣烂推翻变成一堆碎屑,然后浇上调料吃。7点的是高粱薄饼,按人头上菜的,例如我们5个人,就上了5张。11点的可不是巧克力慕斯,而是一种米糕,表面的黑色是芝麻粉一类的东西。
餐厅墙上有2台电视,播着同一个频道,正是大名鼎鼎的亚洲州长、银河系守护者、天降伟人、承包了全朝鲜的男人——金三胖在全国各地巡视,平民围着他哭成一团的场面。
这餐厅里的服务生说实在都挺漂亮的,颜值都不低于80,显然是经过挑选的美女,至于服务态度更是好得出乎意料,我在进餐过程中打算除下身上的大衣,一名服务生马上上前,替我将大衣换下,挂上一旁的衣架。临走前,还会帮我穿上。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被家人和幼儿园老师以外的人伺候着穿衣服。
另外,在那个餐厅1楼等电梯时,电梯旁正有一个朝鲜的涉外商店,出于中国人的本能一看到朝鲜的商店自然掏出手机一通猛照,但却被里面的人阻止了,似乎他们不欢迎这种行为。这一点和日本人很相似。
之后我们长了记性,在接下来的旅程中碰上商店一类的地方就不拍照了,也就漏掉很多精彩场面,要知道朝鲜对外商店里的东西可是很有代表性的。
出来后本来打算进那个商店参观,发现里面已经打烊。
酒店斜对面,就是全朝鲜最大的一尊“永生塔”,上面文字内容导游给我们讲解过一次,但已不太记得,只记得有一段内容居然与金正恩有关。可见,塔上文字非一成不变,会随领导人的改变而更新。
酒店外就是灯火璀璨的——“黎明大街”,建成于年,黎明大街沿途有书店,药店,医院,百货店等,但没有什么娱乐场所,连网吧、街机也没有,电影院倒是有一家,但已经打烊,也来不及去看它有什么片上映了。想来这里的人平时一定很无聊。
一路上没有什么路灯,全靠路旁建筑物透出来的灯光照明。沿途更是看不到一辆车开过。这就有点像北中国的一些三线城市,若是在广东,哪怕是一个乡下的县城,在这个钟点也不至于如此清冷凋零。
三胖上台后,平壤的很多基建似乎重新复苏起来,包括烂尾几十年的柳京饭店也重启了。但由于能源的制约,即使是在这座全朝鲜唯一拿得出手的国家名片城市,仍呈现出一种惨淡的、气息奄奄的状态。
作为外国游客,我们一行被分成2组,分别安排在平壤的两个涉外酒店。
我被安排住在羊角岛饭店,羊角岛饭店在朝鲜相当于中国的钓鱼台国宾馆,是用来接待外国人的专门场所,由于其位于羊角岛上而得名,与平壤市区的曲线距离大约在2、3公里(目测的),由于该岛只有2条东西向的公路桥连接外界,其实等于半隔绝状态,把我们安排在此地,一是安全需要,二是显然朝鲜也希望藉此尽量减少外国人与本国人过多的接触,此外可能还有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减少外国人在朝鲜向本国人开放的商店购物的机会。原因我在后面说明。
羊角岛饭店和市区之间并无关隘,仅以2条桥连接,从汽车行驶速度判断,若从饭店走去平壤市区约半个钟,用跑的约要20分钟。
在我一开始策划这趟朝鲜之旅时,我确实有点想夜闯平壤市区,看看里面的人究竟活成什么样。但在车上听了导游妹子的一番警告,说平壤市民对外人怀有一定的警惕,一旦看到和他们不一样的外国人,就可能报警,进而可能被逮捕、拘留,加上有美国佬偷横幅被打成植物人的例子在前,还有孙导一开始警告过我,一旦夜闯平壤被抓到,可能连累朝鲜导游一并受累,所以我就改变了主意,不惹麻烦了。
在羊角岛范围内,倒是可以自由行动,但一样要朝鲜导游陪同。
酒店环境酷似我们80年代兴建的国家招待所。与我们茂名市功能相同的一些招待所拥有相同的元素——大理石,地毯,玻璃水晶灯等,所不同的是羊角岛饭店的体量大得多,有47层,仅此而已。羊角岛正堂有两座很大的灯饰,分别是金日成花、金正日花。
由于是旅游淡季,加上联合国制裁,一楼大厅没有一个外来人,死气沉沉,虽有纪念品商店,咖啡厅,茶室,却是无人帮衬。
有了之前的教训,我们没敢拍照,没留下任何上述场所的照片。
一楼大堂两侧分别通往杂货店和纪念品店。
纪念品店分为书店和百货店2部分,主要是金家三代的语录和各种相关著作,还有人偶、毛公仔、酸奶饮料、明信片一类的东西。
杂货店主要是各种吃喝和明信片一类的纪念品,可说是一个百货商店,感觉纪念品店和杂货店买的东西都差不多。
诡异的是,我在柜台中还看到几盒简单封装的奶油面包,与那些密封包装的巧克力、奶糖、饼干等放在一起,我怀疑这些面包都是加了防腐剂的,或是几天卖不出去就作为员工福利派发给人的,要不,这里的人流量那么少,面包的保质期又只有那么几天,怎么可能在它变质前卖得出去呢?
此外冰箱里还有山寨版的雪碧、芬达和奥利奥。团友买了一瓶山寨雪碧,结果发现尼玛居然漏水,还因此造成了一点小麻烦。
还有一些所谓的——高丽参注射液,上面用大段的中文标出这种东西注入人体后可以治疗肺癌、白血病、肝癌、胃癌……等数十种世纪绝症,内容之假让人瞠目之余又哭笑不得,由此也可见北韩相关法律方面还很不完善。
理论上外国人在朝鲜只能在官营的“对外商店”消费。我们在朝鲜能接触到的所有交易场所实际上都是官营对外商店,虽然所有价签都写明朝币价格,但不进行朝币兑换,朝币价签仅用于兑换参考,真正收的是人民币,美金,也许还有欧元,你真拿出朝币来他是不可能让你使用的。原因我在后面再说。
以朝鲜官方的汇率,人民币兑换朝币是1:14或15,这个汇率极其坑爹,商品按此价格换算后并不便宜。比如之前我买的一瓶山寨营养快线,5元,一瓶咖啡,6元。
羊角岛地下1楼还有一些特别的去处,桑拿房,桌球房,美发沙龙等,据说之前还有澳门人开的一所赌场,后来关闭了。
我们来到了其中的保龄球室,两个朝鲜阿姨热情上前招待,在这里投一球可不便宜,要20块。
在朝鲜阿姨热情劝说下我和团友扔了2球,然后我们要走时两个阿姨还跟在后面极力劝说再来几球,我仿佛看见了自己在她们瞳孔中倒映出的样子,一只穿着衣服的水鱼。
这是我第一次打保龄球。印象中,我们市唯一的一家保龄球馆在我10岁时就已经倒闭了,也许一些大城市里还存在,但绝对不多,我甚至不知道手指对应球上的哪几只孔洞,两只球扔出去都落到了槽里。
2球一共花费40块,但我给了50,他们也没找给我钱,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之后去了一个K房,里面有一位男子在唱K,KTV里是歌颂朝鲜美好生活的主旋律歌曲,和我们的《走进新时代》差不多。
另有一对男女,在跳传统的交谊舞。
本来我们一直坐在后面静静看他们装X——哦不是唱歌,但没过几分钟,那唱歌的男子醉得可能不轻,很殷勤地邀请我们一起跳。还把我眼镜摘下来自己带上……各种尴尬。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北韩的中产者,能在这里玩耍的人估计手上一定有些闲钱。
进入羊角岛已是平壤时间8点半。
在我们的客房,暖气是电动的,可设置专门温度,在我们入住的第3天由于气温骤降还有服务员为我们增加了一台。房内似乎没有空调。床比较小,和大学宿舍里的单人床差不多,是弹簧的。
如果要打国际越洋电话,收费15元1分钟。
洗手间没有专门的抽风口,这不符合常理,经我观察,天花板上的缝隙应该有抽风系统,即使如此,排泄产生的污浊之气还是排放得十分慢,我团友在里面上了一次大号,结果接下来的2个小时里那个洗手间都充斥着恶臭之气。
其余的设备倒是和中国一般的招待所没什么两样,也有浴缸,电吹风和各种毛巾,及一次性的牙具、洗浴液等。不过与国内不同的是这里的洗手间没有地漏,浴池的水一旦溅到外面就很难干,所以洗得很小心。
羊角岛这一套双人房的日租金是~人民币,淡季的收费要略低一些,加上两个人分,一个人就是左右,那么1人3天的收费是左右,算是一个比较坑爹的价格,要知道日本那些打点得很考究的民宿也就人均一天而已。
电视只有几个频道,除了朝鲜频道之外,还能收到凤凰台和英语频道,北韩本地的台仍是晚餐时对金正恩的长编累牍的报道,也许当时的那个节目从7点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不过,已由录像转为了PPT式的静态画面。
关于朝鲜汇率的说明:
在酒店和对外商店,朝鲜方面规定人民币对朝币的官方规律是1:14-15,也就是说1块人民币可以换15块朝币,大家猜猜黑市汇率是多少?
正确答案——1:
最理想情况下,1人民币可以兑换朝币!这是我在网站上看别人的朝鲜游记看到的。
官方汇率和黑市汇率相差70倍!因此平壤就存在三种价格体系:
1、对普通朝鲜人的价格:在对自己人开设的商店里,一瓶饮料-朝币,小食品朝币,一袋鱼干朝币,按官方汇率(1:15)计算的话一瓶饮料40元,别说中国人,连美国人也买不起,但换算成黑市价格0.6元,2元,7元人民币,朝鲜人是可以接受的(朝鲜币的真正价值应该在1:14到1:中间浮动,但因为范围太大,实在难以估计)。
2、对外商店价格:因为民间和政府汇率相差太大,这就给对外商店出了个难题。按“实际价格”,对外商店的烟酒标价都应当在朝币以上,但按官方汇率折合就要多块!这是万万卖不出去的。为了销售出商品,同时维护“官方汇率”的假象,对外商店的商品价格经过专门调整大大降低了售价。
一个朝鲜人如果走进对外商店,会发现东西廉价的要命。一瓶酒朝币,一条烟朝币,小盒高丽参朝币。但很可惜,如果你此时真的掏出朝币是买不走任何东西的。
对外商店的商品价格仅是兑换外币时的一种参考,不会,也不可能有任何实际意义。价签上的“朝币价格”仅仅用于换算。
结果就是一瓶酒标价朝鲜币元,只能花40元人民币或者4欧元,或者6美元买走。
在旅程最后一天的时候,我问过朝鲜导游金小姐关于朝鲜人的收入。金小姐说她的月入大概在几百元人民币,我假设这几百元指的是元,那么,按1:16换算她的月入就是4朝元,若按1:那么她的月入就是000朝元,那么问题来了,她每个月拿到手的钱究竟有多少?这元是按照哪一种汇率来结算?中间要经过怎样的交换,才能保证生活质量?我一直没有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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