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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之相即文学——论贾平凹长篇小说《暂坐》

沈思涵 沈嘉达

著名作家贾平凹在最新的长篇小说《暂坐》之“后记”中写道:“在我七十岁前,《暂坐》可能是最后一部长篇小说。酷暑才过,书稿刚完。字数是二十一万吧,整整写了两年,这比以往的任何一部书都写得慢,以往的书稿多是写两遍,它写了四遍。年纪大了,爱弹嫌,弹嫌别人,更弹嫌自己,总觉得这样写不行,那样写着欠妥,越是时间不够用,越是浪费时间。”所谓“弹嫌”,就是“挑剔”的意思。正是这样的“弹嫌”意识,使得已经出版了17部长篇小说的贾平凹,为了《暂坐》这样一部21万字的不太长的长篇花费了两年时间,前后修改了四遍!翻看小说结尾,作者清楚地标明《暂坐》是年8月21日完成初稿,差不多四个月后完成二稿,又是四个月后完成三稿,直到“年9月10日”才最终定稿。

在这样一个浮躁的年代,能够坚持“弹嫌”、不怕“浪费时间”的作家可谓凤毛麟角,这需要多大的耐性与定力!李遇春在论述贾平凹文学创作时使用了一个概念,那就是“老僧精神”,说:“贾平凹一直在坚持创作,这在中国当代汉语写作史上是不多见的。贾平凹如入定的老僧一般,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就笔者看来,贾平凹的“老僧精神”既体现在四十年来无论社会发生多大变化仍然笔耕不辍上,也体现在具体作品的精益求精、不断“弹嫌”上。还是在《暂坐》“后记”中,贾平凹就明确地说:“写过那么多的小说,总要一部和一部不同。风格不是重复,支撑的只有风骨。《暂坐》就试着来做撑杆跳,能跳高一厘米就一厘米。”

作为文学观照对象的众生之相

何谓“众生相”?《现代汉语词典》是这样解释的:“许多人的各自不同的表情或表现。”由此可见,贾平凹所言的“众生之相”即芸芸众生之意。众所周知,文学是人学,中国20世纪的主流文学是现实主义,它“规定”了小说的崇高使命——那就是小说总要以反映现实生活、刻画现实人物为己任,“有为的作家”更要努力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

从这个意义上说,贾平凹的《暂坐》没有脱离现实主义的渊薮,却又在继续做着“撑杆跳”。说其“没有脱离”,是因为在《暂坐》中我们依然可以看到以海若为首的西京的一群中年女子,她们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并由此勾连起当今西京政治、经济、文化等现代都市场景。这里,有市委书记戚家元腐败案引发官场地震,牵连上市委秘书长等一系列达官贵人,也连累上“暂坐茶庄”的大掌柜海若、“二掌柜”唐茵茵等;有模特出身的夏自花作为第三者与金矿曾老板的地下之恋,“花自飘零水自流”终于一病而亡,直教人禁不住要问情为何物;有市场经济时代应丽后、陆以可、王院长等人的经济纠纷,引出讨债混混章怀等鱼龙混杂的社会底层;有农村人进城梦想变成“城里人”,搭上香港七十岁老板最终人财两空的辛起;还有作为文化掮客的所谓“名人”范伯生等等。所有这一切,在区区二十一万字的《暂坐》中纵横交织,见首见尾。这不是现实主义写作又是什么?作为读者的我们通过阅读与认知,已经对市场经济时代的现代都市西京有着质的认识,萌发了新的思考。

我们注意到,贾平凹这次写作的中心人物是现代都市女性群体,也就是小说中的“十一块玉”(包括俄罗斯女子伊娃)。这些“众生”,有着不错的经济地位(作为农村人进城“代表”的辛起例外),譬如应丽后一次性可以外借他人上千万元资金用以“放债”;她们大都开着宝马、路虎等高档交通工具,所接触的也都是秘书长、处长、局长等上层人物,出入的多是休闲的茶庄、光怪陆离的商场、高档的酒店等,因此我们很自然地将她们划入“中产阶级”之列。可以说,这样的中产阶级女性“众生”(群体)开启了贾平凹新的写作场域。

我们特别   

本文原载《长江丛刊》年11月/上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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